赫连文浩静静地立在她的身旁,偶尔与她说上一句,两人就如此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却混然不觉,在楼阁顶上有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两人。
楼阁上的风景怡人,殷家庄内的许多建筑都能一目了然。站在这楼阁的栏栅处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初时走上来被眼前宏伟景象震憾住,然而很快的就被坐在下方花圃旁的女子吸引住了目光。
她握住栅栏的五指紧了紧,自己只不过是随便走走,这么大的殷家庄这样也能让她能碰上了,当真是怨家路窄。
不动声色地望着底下神态自若地忙碌着的女人,她混然不觉此刻自己的双眸充满了恶毒。
忽然,她见一个男人向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那神态一看就知道已经被她所吸引住,两人还亲密地谈着话。
一个梳着小丫髻的丫头激动地在楼阁着转着圈,感叹地对着她说道:"连主子,这殷家庄真是大得离谱啊,要是能让我住进这儿,即使是当一名下人也是不错的。"
连盈盈望着底下,随意地答着她的话:"当一个下人?你的要求真底,要当就当这儿的主子。"
这小丫头自是明白她一直以来的心思,此刻听她如此说,不由得会心一笑。
小丫头抬头望着晴空,再回过神来却见她的连主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那笑容相当的诡异,让她顿时感到有些悚然...
她已经在那儿望了许久了?于是丫头奇怪地凑上前追问道:"连主子,你在看什么?"
她唇一勾,说道:"在看一对奸夫**!"
见她神态不一般,丫头却不是敢再上前惹她,在妓楼长大的她对她口中的是毫不希奇,于是自顾自的跑到阁楼的另一端,眺望另一面的殷家庄。
连盈盈根本不曾在意她的小丫头,她就像一名偷觑者一般隐藏在栅栏后方,只探出半个头颅望着下方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在与一个陌生的男人谈天说地。
两人虽然不曾有过越轨的行为,但看在她的眼中就是在亲密的卿卿我我。
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一直以来自己蓄意要拥有的一切,她当真恨不得她立刻就消失。
见那个女人站了起来,优雅地冲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就回头往里走来,她那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让连盈盈眼红。
但见她越走越近,那低垂着眼脸的脸孔无比的白皙、精致,这个女人的一切一切都让她看不顺望。
突然...在她右下方那垂挂在栅栏的缕空雕花中的一个用来装饰的花盆映入她的眼脸,见那个女人渐行渐近,眼看就走到那花盆的底下...
一个恶毒的念头迅速地萌生...
她一咬牙,想也没想就伸手将花盆的勾松了开来,悬空的花盆失去了挂力,迅速地往下坠下去...
她眼睁睁地望着...脸上的笑意更甚,看着花盆离那女人黑色的头颅越来越近...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宁静君一步一步,不急不徐地走着,丝毫没有深邃到头顶上的致命的危险物重重地对准她的头顶直坠而下...
就在这时:"小心..."但闻得一声惊呼,随即她的身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上,她惊呼一声,尚未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令她的心忽然一惊,紧接着脚踝处是一痛。
一切来得是多么的突然,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心有余悸地侧头,见赫连文浩也苍白着脸回望着她,望着对方的脸,她甚至挤不出一丝笑容,想一想她都觉得后怕,方才要不是被他这么一扑,自己此刻恐怕已经被砸死了。
然而虽然没有被砸到,她还是被吓了一跳,现在心怦怦地直跳,久久不能言语,甚至不曾察觉到此刻自己倒在地上,被一个不是自己夫君的男人紧紧地拥在怀中是多么不合礼数的举动,若是平时她早就挣扎开来了。
赫连文浩环在她腰间的双臂越收越紧,直到从屋里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赫连文浩抬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迎面冲了上前,被这人男人一直以来的威严所震摄住,地迅速地将怀中柔软的身子松了开来,但见男人立即冲了上前,并霸道地将依旧躺在地上的女人抱了进怀中。
"君儿,你没事吧?"轻轻地抬起她的脸,殷臣一脸紧张地追问她道。
"三夫人..."袁四爷也赶了上来,并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静君冲着两人摇摇头,这才敛过神来,她苍白着脸喃喃对着她的夫君说道:"我...我...方才刚想进去找你,那个花盆突然从上头掉下来了..."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指了指上空。
几人齐刷刷地往上方的阁楼望上去,上面空空如此,一个人也没有,栅栏处有几个花盆悬挂在阁楼,为阁楼增添了几分的优美却也增添了几分的危险。
袁恬一脸奇怪地说道:"那些花盆每天都有下人打理,应该是很牢固的啊,怎么就掉下来了?"
"四叔,命人将它们统统都拿下来吧,这太危险了。"男人想起方才的惊险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静君突然忆起什么,回头寻找着赫连文浩的身影,见他立在自己的身后,她由衷地对着他说道:"赫连公子,方才谢谢你。"
殷臣也同样望着他,眼底尽是感激。
对上男人的双眸,赫连文浩的神色不由得变得不自然起来,方才他要不是被他妻子的身姿吸引着,眼神不曾离开过她的身上,也不会察觉到这从高空坠下的花盆,他为自己的那不伦的专注而感到羞愧。
但此刻他的心思却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殷臣冲着他说了一句:"谢了!"
赫连文浩轻轻地冲他一笑。
男人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妥,"君儿..."
"我没事,靠一会就好..."她无力地说道。
男人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底下头想要看看她的脸色,眼角却瞥见她脚下的一滩血红,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一细看,竟然有一块花盆的将瓷片插在她的足踝下方。
"你受伤了?"他惊呼一声。
静君茫然地底下头一看,看到自己脚下的血,她就更觉得头晕眼花。难怪...难怪她一直觉得脚很痛来着...
男人再也顾不上许多,打横将她抱起来,并急急地向袁恬吩咐着道:"四叔,麻烦你尽快将大夫请过来。"
"是!"袁四爷领命匆匆而去,男人抱着她的身子头也不回地往聚尚轩而去...
留下赫连文浩一个人孤寂地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地上的那一滩血水,在为自己突然而至的那一丝情愫而哀痛着...
大夫来了,望着足上一直渗出的血水,说道必须要将那碎片给取出来才能止得住血。
不敢看大夫处理那血淋淋的伤口,她坐在躺椅上,任由男人紧紧地抱着自己,她深深地埋头在男人的怀中,不敢去看...
怕...她真的很怕...
痛...她真的很痛...
但她却依旧咬牙生生给忍住了,由始至终不曾哼过一声,因为她不想他担心。
然而她那不停地颤抖着的身子,依旧令男人的心抽痛着,他什么也不能做,这让他无耐,只能紧紧地环住她的身子,给予她勇气。
直到大夫上好了药,退了下去,静君依旧埋头在他的胸膛。
殷臣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指,心痛地发现她的掌心尽是汗水。
"好了...没事了..."他安慰着她,并抬起她的脸,那本就苍白的脸蛋没有一丝的血色...
"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外头的。"想想方才的惊险,要不是有赫连在,他恐怕要失去她了,想到这,他的心中是不曾有过的恐惧。
静君闻言连连摇头:"不...不是的,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料不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