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凄惨的模样,柚儿不由得气愤地说道:"这四小姐真是欺人太甚了..."
赵婉心也气愤难当地说道:"走...水桃,我们跟你一道去找我爹,将这事告诉他,如今在这府上也只有我爹能治得了她,我看她是为何如此无缘无故就打人..."
水桃吸了吸鼻子,怯怯地说道:"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走吧,水桃,有三小姐在,你不用怕的,你受的委屈也够多了,总不能让她这样子欺负一辈子,走吧,咱们找大人为你主持公道。"
"嗯!"水桃抽噎着点了点头。
区三婶子匆匆从灶房出来,走到院墙边蹲了下来,收拾着地上的木柴,一抬头,但见院子那不算高的围墙上方无端端有一张异常丑陋的脸孔探了进来。
这平白无故的在围墙上方见到这么一张可怖的脸,这一个惊骇之下可是非同小可,直让区三婶觉得连心肝都发颤,她手一松,那刚捧起来的木柴哗啦啦地全掉在了地上。
那在围墙上方探头探脑的男人见她发现了他,头颅立时一缩,躲了进去。
区三婶子回过神来,急急地跑出院子外,绕着围墙走到方才那人的所在的位置,但见地上叠着两捆高高的木柴,估计是方才那鬼鬼祟祟的男人踏脚用的,然而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拍着心口走回去,急急地关上院门,匆匆进了里屋,对着那坐在桌前专心缝着衣裳的女人说道:"嫂子,方才外头有个男的,拿着两捆木柴在墙外踏脚,往咱们这院里头探头探脑的,可吓人了。"
宁静君一怔,疑惑地抬着望着她,说道:"会是谁啊?"
区三婶说道:"不知道,是个生面孔,长得就一丑八怪,我看啊,他是想往这里头偷东西,往后啊,咱们得小心一点,出出入入都得将院门关严实了。"
宁静君望了眼这几乎家徒四壁的家,说道:"照理说这里也没啥东西被人偷啊!"
"就是,那人就是怪,怎么就选中了咱们这破房子,方才我被他那一吓,差点魂都没了..."忆想方才,区三婶还心有余悸。
宁静君见她脸色发青,看来的确吓得不轻,赶紧放下手上的针线,随手给她沏了一杯茶,说道:"来,三婶子,过来坐,喝杯茶水定定惊吧。"
"嗯!"区三婶快步走过去,却是不愿坐下,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地一口将茶水喝了个精光。
这区三婶的性子就是如此大咧咧的,为人也敦厚,宁静君倒是挺喜欢的。
她仰头望着区三婶,说道:"三婶子,最近真麻烦你了。"
"嘻嘻..."区三婶冲着她嘻嘻一笑,说道:"不麻烦,这叫啥麻烦呀,再说了,我可是收了你那当家不少银子。嫂子您这样说倒折煞我了。"
"不会..."宁静君说道:"嫂子干活利落,真帮了我不少忙,我知道他就给了你一锭银子,让你照料到我伤好为之,如今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啊婶子你就不用过来了。"
区三婶一听,不由得一楞,喃喃说道:"明天就不用我来了?我收了那么多的银子,就让我做这几天的活啊?"
见宁静君点点头,她不由得大为欢喜,还极厚道地说道:"那我当真是赚了...她们说我那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这话说得还当真没错。"
见她如此开心,宁静君不由得也由衷地展颜。
一声刺耳的咒骂声高高地在空中扬声:
"死丫头,你敢去跟我爹告状,害我白挨了一顿训,看我不抽了你的皮。"
水桃眼泪汪汪、慌慌失失地从屋里冲出来,但见赵慕青手拿着一条滕条,追在她的身后,一边追着还一边举着这滕条直往她后背无情地抽过去。
水桃一边尖叫着一边闪躲,但还是挨了好几下,顿时只觉后背阵阵的抽痛。
没一会功夫,赵慕青已将水桃逼到了一个墙角。
眼看已经逃无可逃了,水桃哭着一把跪在她跟前。
"啊..."滕条再度无情地抽了过来,水桃痛呼了一声,赶紧双手在跟前合十不停地搓动着手掌向眼前这一脸恶狠的女人求饶道:"四小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那日大人为她出头,狠狠地责斥了这女人一顿之后,她的确过了几日平安日子,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却没料到她这主子原来一直怀恨在心,恃机教训自己。
大人最近有事,要外出数天,水桃怎么也没料到,大人前脚刚出赵府,这四小姐就开始冲着自己发难了。
眼见着赵慕青丝毫不理会她的苦苦求饶,高高扬起手上的滕条,这滕条抽下来的滋味水桃才领教过,那当真是一阵绞痛,此刻见她这架势吓得水桃那身子直哆嗦。
下一刻,她又挨了狠狠的一鞭。
水桃痛呼了一声,急急地向她嗑了一个响头:"四小姐,看在奴婢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
赵慕青阴着脸望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也知道你跟了多年?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明知道我最恨赵婉心那女人了,你倒好,联同她一道去我爹跟前状告我...让她看我笑话。你以为有我爹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再过两个月就要出阁的人了,出阁前我非得治治你这贱骨头不可。你想得倒没错,我是怕我爹,但如今他不在呀,你还能找谁哭诉、找谁出头去?你去...你去求那赵婉心啊...去啊...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胆来救你..."
水桃哭得凄惨,她流着泪冲向赵慕青连声保证道:"四小姐,我保证,日后再也不去找三小姐,再也不去找大人了,日后就专心伺候您一个,求您就放了我这一回吧,求您了..."
赵慕青已经打红了眼,听得她这连声求饶,非但没有半分恻隐之心,反倒一脸讥讽地说道:
"做错了事,你以为求饶几声便能了事了吗?想得你美,而且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我不打你,你是记不住今日的教训..."
说罢,她再度举起手,那滕条直直地往水桃那满是泪水的脸孔抽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水桃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下一刻她大惊失色地卷缩着身子,双手捂脸恸哭着。
赵慕青见状,狠狠将手中的滕条扔在地上,高傲地扭头进了屋。
水桃不敢再在这地方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出了东庭,抱着膝盖窝在一个角落恸哭。
直到哭得累了、渴了,她走到不远处的水井上打上一桶水上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就着木桶喝上一口。
忽然间,她一怔,只见桶里映射着她的脸蛋,那张原来完好的左额多出一条深深长长的血痕来,模样可怖。水桃一惊,一把跌坐在了地上。
"赵慕青,你好狠的心啊..."她瘫坐在井边喃喃言道,指腹轻轻扶着脸,她的双眸闪过一丝的寒光...这一刻她将赵慕青记进了血肉、骨髓里头,怀恨已在心。
"赵慕青,既然你对我如此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坐在睡炕上,宁静君缓缓地松开了身上的衣裙,脱得仅剩下身上的那件单薄的肚兜。
一股冷空气往身上袭来,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赶紧抓过一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盖住肚子。
她拿过不远处的那罐金创药,用指腹沾了些许药膏,侧着头,异常艰辛地伸手往背后摸索而去,准备上药。
然而那药尚未抹上背,忽然间门却被人从外头一把推了开来。
宁静君愕然地转头,但见殷臣举步走了进来,他见到她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明显也是楞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