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华洪已经领着四名官兵走了进来,华洪见她面色苍白,没有半句关心的话,只对着身后的几名官兵说道:"官大哥,请吧..."
四名官兵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前。
叶峥华怕了,她急急冲上前,抓住华洪的手臂追问道:"华管事,这是怎么回事,庄主明明说过要放了我的,您怎么可以带官兵来抓我。"
华洪一脸不善地望着她,绷着脸说道:"是什么原因,你自己最清楚,自作孽不可活,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庄主念在小少爷的份上已经仁慈地放过你一次了,谁知你却不知悔改,如今是你自己作贱自己,怨不得他人..."
说话间,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两名官兵已经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叶峥华的手臂,她一惊,一脸惊惶地冲着华洪说道:"不...不能将我送到衙门去,华管事...我要见殷臣...我要见殷臣..."
华洪闭上眼脸,淡淡说道:"庄主不会见你的,不想受伤,就不要反抗了,还是乖乖地跟他们走吧..."说罢华洪已经给那几名官兵让开了身子。
两名官兵毫不客气地押着她往前走去...
"不...我不去..."叶峥华死命地挣扎着,并大声嚎叫着:"我要见殷臣,我要见殷臣,我有话要说..."
然而华洪对她那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叫声却置若罔闻。
叶峥华急得涨红了脸,她恶狠狠地冲着身后押着她的两名官兵出言威胁道:"放开我...不然我要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然而那二名官兵听了,脸一沉,那扣着她手臂的手更为用力。
叶峥华痛呼一声,然而这两人却像黑面神一般,照样押着她向前走去,很快出了寝室的朱门...
被押出门槛的一那刻,叶峥华急了...突然间,她发了疯似地冲着空气中大声喊道:"喜兰...喜兰...我不想坐牢...快来救我...不...快去...你快去找庄主为我求情去...喜兰...喜兰你在哪里..."
然而,哪里还有喜兰的影子,打自官兵冲进来的那一刻,喜兰已经害怕得赶紧躲进一间房间内的角落,不敢出来...
这琼苑内冷冷清清的,叶峥华歇斯底里地呼叫着,那声音在空气中变得无比的刺耳,这时,一个小男孩从不远处的一个寝室内推开门跑了出来,他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时,顿时放声大哭。
听到这哭声,叶峥华顿时如抓住了一棵救命草,她回过头来冲着她的儿子急急唤道:"峰儿...峰儿...救娘...快来救娘..."
小小年纪的殷峰华哪里见过他娘亲像此刻这般可怖的神色,吓得不敢上前,只是自顾自地门在门外放声痛哭...
华洪见了,赶紧跑过去,将他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进寝室内,伴随着"砰"的一声,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走..."身后的官兵不耐烦地催促着她...
叶峥华脚一软,瘫倒在地。
两名官兵的耐性已经被她磨尽,竟一左一右拽住她的手臂,无情地将她往长廊的那头拖去...
她足下那蹬着的绣着金线、无比精致的绣花鞋被拖在地上,不时便染上了一大片污秽。
足足休养了近半个月,天天坚持泡那药浴,她的身子明显已有好转,至少不再动不动就昏厥过去。甚至在无人之际,她能偷偷地下榻,虽弄得一头大汗,但也能走上几步了。
可就是这双眼睛,丝毫不见有好转。
听闻那夏大夫为了医治她这双目,这半个月来,天天废寝忘食地忙碌着,翻看了近百本医册...
宁静君在感动之余却也越发的感到不安...
翻了近百本医册都没找着能医治的方法来,恐怕她这眼睛是没救了。
近日来,身体渐见好转了,宁静君却是越发的彷徨了,因此她的性情却越来越显得孤僻...
日常除了愿意让儿子陪在身边,她不喜欢他人陪伴在左右,特别是那个男人,只要知道那个男人在身边,她的脸就总是绷得死紧。
那男人也明显感受到她的抗拒,深怕影响到她的情绪,也就不再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身边。
只是每逢用药、用膳、泡药的时分,他却是非常准时过来,务必盯着她用过药用过膳才放心。
这天,清晨醒来,用过一碗清粥之后,男人便照常离开了。宁琛在与她一道坐在床榻上,陪着她聊了一会天,可孩子毕竟是孩子,坐不住,没多久,宁琛也出去玩了。
空荡荡的寝室内,就只有宁静君一人,显得无比的寂静。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绝望...
琛儿...她要找回她的琛儿...
顿时...她彻底清醒过来,脸不由得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宁静君,你这是干什么?如此盲目走出去又有何用?出去了,这眼睛就能好起来了吗?看不见路,还要劳烦他人将你带回来,却又何苦?
一个废人就该安分守己,不能再给他人添麻烦了。
想着想着,她慌忙转过身来,想要回床榻上去...
然而方才一个慌乱之下,她却已经忘记了床榻所在的方向,究竟是该向前方走还是向左方,或者是在右方?
摸索了良久,她心不由得油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一脸惨然地想道:原来自己连离开床榻数步都做不到,当真是废了...废了...
他不假思索地大步走上前,一手抚着她的腰身,另一手侧伸过去握住她的柔夷,欲引导着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握住她腰枝的一瞬间,宁静君的身子立时绷得死紧,不必看得见,她便知道来的人是他,随即,她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移,脱离了他的保护,如此一个小小动作,却隐藏着傲气。
低头望着她那一脸的倔强,殷臣的手僵在半空,却不敢再上前搀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伸出双臂,如无头苍蝇一般摸索着往一点一点往前方走去,但她走的方向明显是错的。当她的手指碰到那坚固的墙壁之时,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沮丧,随即她又继续盲目地摸索着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如此折腾了许久,见她找对了方向的瞬间,殷臣紧绷的神经方松驰也下来。
她默默地爬上了榻,拿过被褥轻轻地盖在身上,接着便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当中,不再言语,仿佛已经忘记了殷臣的存在...
再也不忍看下去,殷臣一闭目,转身走了出去。
"翠环...翠环..."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门外有没有人,宁静君茫然地冲着外头喊道,如此连喊了数声,终于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要喝水..."翠环慌忙上前给她酌上一杯茶水。
宁静君却摇摇头说道:"翠环...你去吩咐他们,将药水都准备好吧,我要泡药浴了..."
闻言,翠环不由得甚是为难地说道:"但时辰还未到啊,再说了庄主他也还在书房里头忙着,没过来..."
"我身体好多了,既然可以自己来,自是不必麻烦他人,你按我说的去做吧,麻烦你了..."每日让那个男人陪着她入浴,那是她最为难堪的时分,如今她已经能下榻走动了,那泡浴自然难不到她,她不想再劳烦他了。
因此她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并提前让翠环去准备。
"那好吧..."翠环见她如此坚持,于是出去吩咐外头的人给她准备药浴。
见几名仆役丫环抬着药水忙碌着进进出出,又望了望坐在床榻上那一脸茫然的女子一眼,翠环觉得大为不妥,于是她匆匆往书房跑去...
殷臣接到通报后,匆匆丢下手上的账册便往他时刻记挂住的地方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