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府学不由得苦笑,他说道:"庄主误会了,小的才学浅薄已经尽力了,只是小的可以冒昧给庄主推荐一人..."
"是何许人,快说..."
"些人是小人的一个世交兄弟,名唤夏圳,人称他为狂医,他家族十几代为医,而且由先祖传至今,专治奇难杂症;但他们一族行医手法极为偏激,用药过份大胆,手段也是为伦常所不容,虽然如此...但也确确实实医治过不少重疾之人,小的认为,夫人这一身重疾加身,可不妨找他一试。"
"此刻现在在哪里?"已经走投无路了,眼前只要有一丝生机,殷臣都不肯放过...
"这..."这名大夫不由得面有难色。
"你倒是说话啊..."华洪不由得着急了...
这名大夫苦笑一下,说道:"庄主有所不知,夏圳他在两年前,医治一名患有瘤疾的女人,这女人在脑后方长出了一个大大的瘤骨,寻遍天下南北的大夫都没能治后,后来找了他夏圳医治,夏圳当时用了极残忍的手法,他冒险用刀生生将人家的脑剖开,将肉瘤给切了下来,病人一口气咽不住,便二眼一翻一命呜呼了,后来她的家人将夏圳告上了官府,官府以过失杀人罪、行骗就医之罪抓入了大狱,本是要判秋后斩首的,后来上上下下使了不少银子,才保住了命,但也判了个五十年。算起来,他已经在牢里中蹲了五年狱了..."
他说得奇异,听者都神色凝重...
这王府学又加了一句:"但小的认为以庄主的神通广大,要将人给弄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闻言,殷臣不由得皱皱眉毛,重述他方才的那句话:"用刀将人的脑袋生生给剖开?"
"是啊...这还了得?"华洪听后,光想象都已经毛骨悚然了。
殷臣沉思了片刻,转过身去,对着袁恬吩咐道:"四叔,你去...尽快将人给弄出来..."
袁恬一听他那斩钉截铁的口吻,便知道他已下定了决心,于是也不多话,匆匆领过命...便连夜去了敲了宥州城知州大人的府邸,紧着又亲自去了一趟大牢接人...
如此辗转几回,天际已经露白了...
那名狂医夏圳,在狱中关了四年。
当殷臣见到他之时,他一身破烂的囚衣,胡子盖住大半个脸,形色憔悴,而且两目无神,看他那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殷臣绝望了。
但他还的抱着一试的态度,让这个一身臭气的男人去给床榻上的人把了脉...
把过脉后,夏圳那原来那无神的双目顿时变得闪亮,他兴奋激动地向殷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要采用的医治方法...
"她这是因日积月累的风寒痨疾所致,又拖着重伤被寒身侵入了脑,根本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但我还可以一试。"
"如何试..."殷臣望着他,已经料到他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果然...
"我要先用这根金针插入她脑门,将她脑里头的寒血给放出来..."说罢,夏圳拿出一根有五寸长的金针在殷臣眼前兴奋地比划着。
华洪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地说道:"你疯了,人的脑门插入了如此长的针,还能有活路吗?"
殷臣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冷地望着眼前这名几近疯狂的夏圳,阴着脸说道:"说下去..."
这狂医嘿嘿地将金针收了起来,继续说道:"然而我还要给她做艾疚,用艾草董她的脚心,手心,这可以驱走她体内的寒毒、湿风..."
华洪不由得点点头,心念,这人总算说了句人话了,此法子还算靠点谱...谁知又听得他又加了一句:"最重要的,还是下一步,我要喂她食用茸旋草...催她吐血..."
"你说什么?"殷臣闻言,脸微微变了色,他双眸闪过一丝的寒冰,随即他一手掐住眼前这胡说八道的男人的咽喉,从他混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气,令这狂医大惊。
殷臣阴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茸旋草是极毒的毒药,你竟敢说要喂她食用,你这是在戏弄我吗?"
这名狂医被他掐住脖子,痛苦得说不出来,只能瞪大双眸,手脚慌张地比划着。
那名年轻大夫王府学见状,不由得急了,他赶紧上说劝解道:"庄主...他似还有话要说,请您先听他将话说完吧。"
殷臣手一松,那狂医夏圳双手抚着脖子猛然咳嗽着,好半晌才缓过气来,他再望向殷臣之时,神色带有几分的胆怯...却不敢再像方才那般的狂妄。
他偷偷望了殷臣一眼,见他似乎平静了下来,于是战战兢兢地说道:"说茸旋草是有剧毒不错,但这位夫人体内因长期久病日积月累,积郁气于成了体毒,我这是以毒攻毒,这方法虽然是冒险了点,但如果用量谨慎适当一点,是可以有效的,当然了,我事先声明,我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的...到时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您可不能拿我开刀..."
他将这话说完,对上殷臣寒冰似的双眸,不由得胆怯地低下了头...
这人话中没有半分的把握,还是拿他最重视的人的性命。殷臣不由得心乱如麻。他知道,这是拿她的命作赌注啊,而且是一场完全没有把握的赌局。
见他沉默不语,夏圳不由得说道:"庄主若不敢一试,那便请将我送回大牢罢了,不过话我可是挑明了,如果不让我试一试,我敢说,这人过不了今日的巳时。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一下学府兄。"
王学府听了也是一脸的凝重,却也不由得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人的已经在弥留之际,最后一丝气息也是一颗颗珍贵的救心丸续下的,但恐怕熬不了多久。
殷臣的脸色闪过一丝的难看。
狂医夏圳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不由得狂妄地说道:"庄主,这样说吧,反正也是半死不活的人了,不治就是个死,就权当死马充活马医,让我试一试这法子,兴许她还有一线生机呢。"
他那一句死马充当活马医,让殷臣的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王学府见这男人几乎又要发火了,赶紧走到夏圳跟前,低声警告他道:"圳兄,你说话得注意点,净说这些不三不四的,你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性子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夏圳冲着王学府挤了挤眼,王学府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决择在眼前,且非常的逼切,殷臣的内心挣扎着,他那刚毅的脸几度变色,最终,他双唇紧抿住,眼神带着一丝的笃定,那双手紧握成拳...
夏圳见他那神色,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定,不由得大着胆子走到他跟前,追问道:"怎么样?庄主可决定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被他殷臣赶了出去,他寸步不离地站在床榻旁,望着那名狂医拿着金针在他那了无生气的女人的脑门上比了比...
眼看那支金针欲从她头顶插入,殷臣的身子变得僵直,额头冒出了的汗水出卖了他紧张的情绪。
那狂医将金针对准她的穴道,正欲插入,谁知他却一转头,望着殷臣一脸不确定地问道:"殷庄主,方才那袁四爷在牢中跟我说了,只要我将人救下了,就帮我免去这未来几十年的牢狱之苦,这话还当不当真?"
这厮,竟敢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还如此心不在焉,这一刻,殷臣恨不得一拳挥过去,将他那张脸打个青肿方休。
但...他还是忍住了,冷冷地说了一句:"当然..."。
这夏圳闻言,双眸闪亮着,回过头,手中的金针一点一点地往她的脑门插入去...
殷臣屏住呼吸,在她受施针的整个过程,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心中默默地打下誓言,只要她熬过了这一关,日后,他定不再让她受这苦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