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田小禾应着,看了看见底的瓦罐,抬手在草帘上蹭了蹭,将手上的油渣蹭掉,暗叹这纸张不普遍的年代好愁人,吃喝拉撒用的全是纯天然物品。
"小豆,走了。"田小禾拿过小镢头,挑上篮子,像个小大人似的唤了一声钱小豆,朝北山脚行去。
草房本就距离北山很近,附近除了荒草和矮灌木,就是些乱石,而他们家分到的这一亩薄田,还是从乱石堆里整理出来的。
踏在荒草地上,田小禾就一直盯着走路的脚,好像怕漏过地面上突然冒出来的食物。
行过石头隔出来的田埂,姐弟便到了田地的最北头,与山相接的就是新的荒地,目前根本没有人来开垦。
田小禾微微放缓了步子,她觉得,这与山相接的薄地若是圈起来做个后院,完全可以放养一些鸡鸭之类的家禽。
但是,前提得保证不会有人来偷,不然的话,养多少都成了别人果腹的美味了。
"咦,有山野斋蒜。"田小禾忽然瞄见一丛开了紫花的青苗,弯腰摘了一根长叶,放在鼻尖闻了闻辣味,便将结了种子的几根苔摘了下来,用镢头刨了刨,便挖出十几个拇指大小的白蒜头。
"姐姐,这东西吃了辣嘴,舌头痛,肚子痛,别挖了。"钱小豆见她刨出一大把来,纠结着小脸劝道。
他真不想吃这个辣辣的东西,每次吃饭的时候,奶奶都不给他们菜吃,老就着这东西吃饼子,吃完就会肚子痛,好难受。
"这东西很多吗?有没有人卖?"田小禾回头看了看弟弟,如果这东西真没什么大用,那还真不能多挖。
"没有。"钱小豆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去过集市,哪里知道有人会卖这东西。
田小禾有些泄气,挑起篮子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藤条的生长地,一大蓬一大蓬的,看叶子长的很像刺槐树,但这棉槐却只有一根,只要把地面上的割地,日后还会再发出新的枝条。
放眼望去,山下的沟沟坎坎里生了很多,有些地方已经被人割掉了。田小禾犹豫了片刻,这才抡起镢头开始干活。
不多时,两大蓬就从贴着地面的根部刨断,足足有六七十根,累的她满头大汗。
而且,棉槐这中植物有一种淡淡的臭味,很适合编制大型物品,却不能像柳条、竹片之类的用来编制观赏类的艺术品,这让田小禾觉得此物不怎么值钱。
"姐姐,我先将这些拖回去,你再接着弄。"钱小豆将棉槐整理好,采了野草扭成绳,又扎成捆,往那瘦小的肩膀上一搭,弓着腰拉向了草屋。
看着弟弟那让人可怜的背影,田小禾心里又沉了一分,这个家好苦逼,没有钱,真是干啥都费劲。
天色阴沉无风,让人憋闷的喘不过气来,田小禾干一会儿歇一会,钱小豆也拖了近十趟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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