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只是毒性发作而已,你还怕自己感染上狼兽的冷血无情么?"她轻笑出声,没有一点介怀的意思,她是最好的倾听者,却也不容许他把所有的过错,压在他的身上。
他说出心声,眼神深沉,神色凝重。"我从没有说过这段过去,在我看来,是很不光彩的。"
"如果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更没有未来,如果听了你的这段故事我就害怕的扭头就走,你也不要后悔,更不要挽留,因为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终生厮守。"她的笑意更深了,她说出最差的那个结果,要他看清楚,如果遇到那种女人,绝不姑息。
要他说出这段过去,该是多不容易的事,该是多大的勇气。
如果真的嫌恶过去的他,那么说明她不够爱他。
她想到此刻,突地瞬间怔了怔,她方才在想什么,是。爱么?
她哪里懂,这个字眼呢?
可是那句话,偏偏又再自然不过地从她的脑海里浮现,好像是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我说过吧,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把我当成是恶魔也好,他们害怕的发抖我也当做没有看到,完全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但你不行,我不要你害怕我,一丁点也不能。"他拉近她的双臂,深深望入那一双清澈的美眸之内,轻声说着。
苏敏眼底一热,点点头,仰头看着他,看见他眼里重新升腾的温柔、嘴边的笑,看见那张俊容,在她眼前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终于近到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薄唇俯近,只是在她的发上,落下轻轻的吻。
那一双墨黑的眸子,愈发深沉。
他喜欢她的程度,或许比得上当年父皇对母妃的一见钟情?不知何时他无法移走看她的视线,所以慢慢地,他喜欢望着她的小脸,喜欢望着她听到他邪肆话语时脸上又羞、又娇的容颜,喜欢望着她嫣然一笑时嘴角的酒窝。
而此刻,他才真正知道,他喜欢的,还有她纯良包容的心。
不是每一个女子,跟她一样的。
心里的某些伤痛,他藏着不让别人看,不让别人说,更不让自己随便回忆的阴影,经过这次的见面,以及那一段的对答,已经被暖暖的温柔填补。
或许他能够见到比苏敏更美丽的女人,但没有一个,是她。
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那一晚,他对她格外癫狂,也格外温柔。
清晨。
彻夜的癫狂热情,让身边的女子睡得安沉,他笑着起身,穿上华服,见她幽幽醒来,他才徐徐开口问了句。
"真的要跟我一道回去么?"
她笑着点头,神色温柔。"你等等我,我马上好。"
"别急,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走的。"
他站在原地,望着她套上外袍,将长发拨开的妩媚动作,低声道。"不过,你不能穿这套衣衫。"
"怎么了?"她扬眉看他,有些不解。
他说的堂堂,理所应当的答案。"太显眼了,也不利于你的安全。"
显眼么?她微微蹙眉,这算是自己爱穿的一套衣服,颜色偏淡,绣花都不算复杂多样,怎么他觉得显眼?
南宫政黑眸一沉,没有说出口,他变得不喜欢让其他男人看到她的美丽,她像是一朵水莲花,即使不做多少精致装扮,也天生丽质。
"穿这个吧。"
他眼神一扫,从离手边不远的地方,取来一件衣衫,递给苏敏。
她望了一眼,就看出他的用意,既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会乖乖穿上。
毕竟,南宫政身边的女人,比南宫政身边的男人,要危险的多,也更可以利用。
半响之后,从苏家庭院,走出两名男子,不,一位也许只能称得上是少年。
紧紧攥住南宫政的衣角,她跟随着他,坐入马车。
"你手上的汗都弄湿我的衣服了。"南宫政压下心中的笑意,淡淡他说道。
对方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坐稳了之后,她才暗暗输出一口气,南宫政仔细瞧着,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黑发束在颈后,肌肤比一般男子都来得白皙细致,清澈的眼睛里含着几分的怒气,秀挺的鼻子,以及红润的唇,让这年轻人简直漂亮得不像话,一身利落的蓝布衣衫,看来有三分的英气,但还是有几分格格不入的诡异感。
"你真美。"
额?
苏敏微微怔了怔,脸色之上浮上两朵红晕,被他称赞美貌当然是好事,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
至少,也该是在她精心装扮,一身红妆的时候吧,她穿着普通的男装,没有珍珠宝石,没有步摇玉梳,甚至没有一分胭脂水粉,活脱脱像个长不高长不大的小男孩,哪里看起来美了?
"你说起情话来,好像很擅长呢。"
她藏不住笑意和心中的温暖,垂眸一笑,小手被他拉过,依靠在他的宽广胸怀之内。
南宫政笑了笑,拥着她,放任她在怀中小憩,一路上,不让她觉得劳累。
他的野心,他的*欲望,他的贪婪,他的仇恨,居然在此刻,消失不见。
他只想拥着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就一个人陪着她,这辈子,就这样下去。
如果当真上苍无法赐给他们一个孩儿,到时候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也会觉得知足。
初秋,寒意来袭。
昨夜一场小雨过后,明显天气开始转凉。
阴暗的地牢之内,墙壁上的火把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一旁的炭火之上,放置着铁烙,一旁是更多的可怕刑具,仿佛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内心不安起来。
他本来不想让她跟来,特别是要一名女子待在这种称不上赏心悦目的地牢中,他不想才勉强修养好身子的她,又受到寒气。
可偏偏,她说她很想来,他拒绝之后,她居然还出现在角落。
当然有人帮她,否则她是无法踏入这个地方。
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凌风。
她以为自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此刻的地牢很安静,常年练武的他,甚至可以判别她的呼吸,指出她所在的方向。
南宫政缓慢地点点头,刻意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回到被绑缚的刺客身上,那双黑眸变得阴鸷。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坐在一旁的周衍,淡淡问了句,没有察觉到十步之外还有别人的存在。
"问出主使者,或是把他带回孤城去,让他去指认那些人,到时一定很有趣。"南宫政牵扯嘴角,冷笑一声,神色傲慢。
刺客头子咬着牙,勉强抬起头来。南宫政手边的力道一分分加大,苏敏这才看清楚,原来南宫政的手里紧握着一条黑布,那黑布的另外一端,却在刺客的脖颈之上。
如今,刺客颈间的黑布愈勒愈紧,他别说是开口说话,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他的眼底,渐渐开始充血,嘴唇几乎发紫了。
"政,这样杀了他,就得不到名单了。"周衍看得出,这余下的刺客很难让南宫政放下杀机,毕竟不只是图谋不轨之人,更是伤害了南宫政最看重的女人。
不死,也很难说的过去。
但如今还不行。
南宫政眸子一沉,微微点了点头,手腕翻转,利落地抖开黑布,没有生命的布料,被他的内劲随意操使着。被缠绑住的刺客被那势子抖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翻了翻,之后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要是肯说,还有一线生机的。"南宫政徐缓他说道,面无表情。
他左手一拉一扯,刺客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全身的骨骼因为强劲的力道,已经全部碎裂,鲜血由刺客口鼻喷出,飞洒在地面上,破碎的身子远远地摔落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求求...你...别杀我,我,我说,我都说。"
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刺客流血的口中,飘出来,仿佛让人无法确定,是不是说完这句话,他就要咽气。
"周衍,你把名单记下来,我只有用处。"南宫政丢下这一句话,把余下审问犯人的任务交给周衍,说完这句话,猛地转过头去。
苏敏正看得目瞪口呆,而正在此刻,黑布的另一端却笔直地朝她飞来。她心中一慌,但是黑布瞬间已经缠上了她的腰间,紧接着一个拉扯令她双脚离了地,别无选择地被拉着撞上某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啊!"她低呼一声,纤细的肩膀因为撞上结实的肌肉,有些微微的疼,她又疼又慌地抬起头来,望进一双精月迸射的黑眸里。
"都说了不准来,给我出去。"南宫政一把扼住她的纤细皓腕,亲自带她离开,周衍目视这一幕,眼底划过笑意。
转过头,周衍表情肃然,没有往日的和善模样。"说吧,谁才是幕后主使者。"
"凌风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忘记了他的主人是谁?"南宫政拽住她的手,暗暗咒骂一生,疾步走向前。
实在太过分了,连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侍卫都站在她的身边,连自己的命令都置若罔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