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越来越能够容忍一切了。
对于南宫桐的挑衅和捉弄,她想到的更多的是他被推出去当了质子,在他国或许受到了太多的不正当待遇,所以他才会如此偏执,那么小的时候就活在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方,命运不受控制的滋味,让他活的更加艰难。
所以,她都可以释怀。
她更是因为南宫政的关系,不想彼此不欢而散,彼此可以快乐团聚的话,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心愿。
就当陪南宫桐疯狂一次吧,想到此处,她笑了笑,步入皇宫之内。
走入庭院,看到屋内并未任何烛光,看来他还在为国事操心烦忧,她心想着先进去换一身衣服,再去看望他也不迟。
只是她前脚刚踏入内堂,南宫政已经朝着屋子的方向走来,凌风说她刚回来,他就一路走过来了。
推门而入,他走入内室看到的,却是一副从未见过的光景。
她身着青色儒衫,一身男子打扮,正在拆下发上的丝绸发带,听到他的脚步声,蓦地回过头来,一脸紧张。
"穿成这样,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中迸出凶狠的光芒。
苏敏暗暗皱眉,任由黑发无声垂下,她走到他的身边,尴尬地笑了笑。"去了青楼。"
南宫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又没事。"苏敏伸出手去,抚平他那对因不悦而纠结的眉,在低语与温柔的抚触下,缓缓的松开。
"你伪装成男子,去青楼?"苏敏看入那双冷戾阴鸷的黑眸,吓得连退数步,脑子一片空白,只浮现两个斗大的字──完了!他意有所指,锐利的视线溜过她一身凌乱的男装。她的男装扮相虽然巧妙,却压根儿没瞒过他的眼睛。
女人很难欺骗丈夫,毕竟,他对苏敏的身体太过熟悉,就算她改换男装,欺瞒所有人,他还是能一眼看穿。
她没有马上把南宫桐说出来当成幌子,沉默片刻,她抬起头来,不明白南宫政为何突然脸色苍白,像是遭受重大打击。
如雷的咆哮声消失,高大的身躯此刻摇摇欲坠,苏敏扶着他坐在桌旁,却看着他的额头,冒出更多的汗珠。
"该死,不会毒性又发作了吧,这个月..."她低声呢喃,她眼看着南宫政强忍的表情,心仿佛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不能。
她忙着扶起南宫政,不过这一具身子,似乎比南宫桐来的更重,仿佛要压断她的脖子一般。
"我自己会走。"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几个字,南宫政吃力地扶着桌缘,走向*床畔。
他忍住疼痛,抬起眼看她,吃力地问道。"这回是谁的主意,是你自己?"
她沉默,伸出手,擦去他额头的汗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不悦更深。"我猜对了,果然是他。"
她点点头,心情更加沉重。
"女人不该去青楼的,那里藏着世间最大的诱惑和贪婪,还有。"他眼波一闪,哑声道。"危险。"
"别说话了,你吃止痛药了吗?"她忙着起身,慌了心,想要去寻找药丸的踪迹。
"吃了。"不过这一次,疼痛来的比前几回更加严重,他的手紧紧攥着成拳,恨不得捶在墙壁之上,用这种疼痛来化解此刻的剧痛。
她满是自责,垂下眉眼:"我跟桐一起胡闹,所以生气了吗?"
"答应我,再也不要去那个地方。"他说话已经低哑许多,仿佛全身的力气,流失了一大半。
虽然没有恶狠狠的表情,但他的忠告,她听进去了,也放在心上。
"好。"
南宫政再也不说话了,苏敏见他忍受的实在难过,来不及多想什么,蓦地张开双手,紧紧抱着他。
她默然不语,只是那么紧地抱着他此刻剧痛的身子,希望在他身边,可以让他多少好过一些,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为他分担苦痛。
他无力地闭上双眸,任由自己第一次显露软弱,只是因为在她的面前。
然后,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无力垂下。
她清楚他即使在忍耐的边缘,也不愿意伤及无辜的她,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待,她只能这样陪伴他。
所以,她抱的更紧了。
他在孤独的时候,疼痛的时候,也会想要有人在他身边,可以抱一抱他,可以安慰他,可以。
在那些人异样的眼光中过活的他,他不会是第一次品尝生死难关和剧烈伤痛,但她希望她是第一个可以陪他走过阴霾的女子。
"好些了么?"
等待怀中的男子,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情绪不再隐藏着痛苦,她轻柔地在他耳边送出一句话。
见他依旧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回应,她默默伸出手,温柔地拂去他额头湿了的黑发,不禁在心中连连叹气。
这是半年内最后一次毒性发作了,想必是最难熬过的一次,所以她彻夜不眠也可以,只求可以让他早些度过难关。
只是他虽然从不喊痛,但是汗水再度沁出来,她满心不忍,伸出手,想要再度擦拭他鬓角的湿意。
他突然睁开了眼眸,一手按住她的右手,紧紧的,不松开。
动作间,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她,瞧着她纤细柔软的身段,他体内流窜过一阵火焰,嘴角的邪笑略微消失,但是眼里的热力却有增无减。
他注视着她,还是没有言语,薄唇甚至抿得更紧。他的表情,就像是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强忍着某种撕裂心肺的疼痛。
"南宫政?"她担忧的又唤了一声,软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娇小的身躯贴近。
那声呼唤,像是触动了什么。
他突然间有了动作。
苏敏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匆忙伸手,抵着铺着缎布的*床榻,才没有瘫倒在*床上。但是,她才刚稳住身子,男人热烫的体温就逼近过来,他结实修长的体魄,已经欺身压上她。
"啊..."她轻呼一声,红润的唇瓣却也被他封缄。
这个吻强烈得近乎掠夺,他的手紧抱着她,像头猛兽在吞噬猎物般,饥渴的吻着她,将舌喂入她口中,吞咽她的喘息。
结实的男性身躯,挤靠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的双腿无法靠拢。他手上猛一用力,轻易撕开她的绸裙,微凉的大掌探入她的腿间,粗糙的厚茧划过肌肤,辽燃过一道火焰,让她忍不住战栗。
她跟他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当然知道他全身透露的侵犯信息,只是她此刻最想要做的事,却不在是逃离,而是顾虑到他的身子。
她忙不迭地按住他的双手,抬起小脸,轻声问道。"你睡一会儿,好么?"
他的身子滚烫,双手也热极了,好像全身都有发烧的征兆。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毒性发作带来的后果,只是他似乎突然变得奇怪,当她望入他的眼神之内,她蓦地发觉他的眼底,尽是暗潮汹涌的颜色。
她突然,无法抵挡他那一双黑墨一般的眼眸,那眼瞳之内的幽深,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仿佛烫到了她。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一瞬间,判若两人。他看她的目光,像是失去了理智,仿佛是在克制,一把按住她的肩头,那力量大到仿佛要掐断她的骨头一般。
他的眼神,突地变得骇人,变得可怕,只是苏敏却不再害怕此刻的他,柔软的小手不敢轻举妄动,却又想要抚慰他此刻的冲动。
他的手掌,拂过她的夫颊,仿佛在他的眼底,还是之前的苏敏,他的嗓音低哑,听起来沉重忧伤。"你去过清水寺,有没有听听那些出家人传诵的经书?知不知道,世人心中的欲望,到底有多大,有多强烈,有多可怕?又知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平息这种欲望?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有多么渴望你。"
他说的,是否她都能懂?
他心中的,所谓渴望。
但他似乎还停留在之前的时间,理智分裂开来,他看起来神智并不清楚,虽然他醒着。
他看起来醒着,但清醒的念头,却沉睡着。
"连一根头发都得不到的我,连你一个拥抱都得不到的我,你知道吗?"秀眉一蹙,察觉到他的逼近。那一高大的身躯靠了过来,虽然没有接触,她但却有十足的压迫感,他的呼吸甚至还吹拂着她的指。
一股难忍的冲动,逼迫着她站起身来,匆匆往外头走去。那些搁在心头的不安,已经愈来愈沉重,几乎要让她无法负担。
但,她最终没有走出屋子,因为她没办法,放下他。
虽然他此刻是危险的,冲动的,但他还在独自忍耐疼痛,她不舍得。
她转身,走到屏风之后,绞了一把温热的毛巾,重新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汗水,松开他腰际的腰带,褪下他的外袍,他那双带着火苗的眼,盯着她的举动,俊颜没有任何的表情,疼痛已经是他的心,麻木不仁。
他的大手,蓦地覆上她的丰盈,毫不怜惜地摆弄,生生变了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