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之上的银链和玉石,早已被她的体温温暖,她无奈地笑了笑,缘分实在是很奇妙,只可惜他根本就像个邪魔,是她无法抵挡的男人。
就当是来皇宫看看风景,当一回贵客,苏敏这么说服自己。
换了张床,她却睡不着。
苏敏起身,披上一件单薄外袍,徐徐走出门去,如今已是深夜,宫中也变得安静,不再跟白日一样热闹。
她一个人,默默走出庭院,直到后花园,独自爬上假山,如今已经是夏初,仿佛已经透露着闷热的气息。
平躺在假山之上,独自呆着,无人看到的时候,她越发惬意。
该计较的时候,一分不让,不该计较的时候,她也不必锱铢必较。
清风拂过她的面庞,她暗暗闭上双眸,全身心放松下来,一年多来亲力亲为,尽心去做的事太多太多,多到让她几乎忘记了内心的疲惫。
今夜无眠的,还有一人。
那一个俊挺的身影,站在假山之下,安静地关注着苏敏的纤细身影。
他把她带入皇宫,是一时冲动吗?
他微微眯起黑眸,她却比以前更加随性,更加率性了。没有胆怯的紧张不安,甚至在皇宫之内,也可以自如过活。
她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他久久伫立在原地,浓重的夜色,染上他的外衣。
下一瞬,她稍稍翻了个身,身上披着的外袍,无声飘落,他伸出手,一手抓住那件淡雅的袍子。
她的身子已经到了假山的边缘,不知道是不是累极了,甚至没有发现安逸之中隐藏的危险。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敏,仿佛那是一片天际的云彩,就要坠落天空。
她的睡姿也并不安分,看的南宫政几乎无法继续沉着地欣赏眼前的美景,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盖了一层娇羞的薄纱。
他微微一笑,心中升腾起一个可恶的念头,突然想要上天降临一个恶作剧。
如果她摔下来。
一只白嫩小手,无声滑落,在假山边缘上晃啊晃啊,仿佛是整个身子开始重心不稳,真的如他所愿,从假山上掉了下来!
苏敏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只是这一瞬,像是从高处坠落,整个身体急速下落,她哪里还能不醒来?
只是当她惊讶地睁大双眸,却发现自己不再降落,而是被一人接住了。
"原来晚上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也能够得到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他的语气尽是调侃,原本以为彼此只是陌路,上苍却还是安排他们在不经意的时候,相遇。
那一双黑眸,闪耀着邪肆的光芒,他的双手,正好一手圈在她的纤细腰际,但另一手,却稳稳妥妥地拖住她的娇臀!
仿佛电光石火,激发出彼此之间的火花。
她不是无知,他隐约流露的男性侵略,她分毫不差的全接收到了。
她不敢大口呼吸,似乎连彼此分享一个空间的气息,也让人觉得胸口闷热,那一瞬间,是夜风都消失,不吹了吗?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加,南宫政的目光愈来愈炙热,早已超越发乎情止乎礼的范围。他总望着她,不露半点声色,但是眼神却露骨得很,简直是用那双黑眸,放肆的在剥她的衣裳!
粉脸因羞怯而红润,清澈的眼儿移向其他的方向,就是不敢迎视南宫政的视线。
强烈的羞窘在苏敏脑中爆炸,她完全不自觉,羞得面红耳赤,又开始挣扎扭动,急着想跳下去。
"别动,你继续挣扎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极为平静的说道,俊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她的目光,却灼热到快喷出火来。
她立刻全身冻结,毫无异议的遵命,不敢再刺激他,紧张得如坐针毡。
南宫政仍能维持冷静,若无其事的握住她软嫩的脚,将小小的莲足握在掌中,找寻让她乱蹦乱跳的元凶。
这样的姿势更加暖昧,让她只能无助的举高玉腿,着力点只剩两人紧贴的那一处,她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他傲人的男性上,不安的全身发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老天,这、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苏敏活了这十七年,几乎没有一回,让她觉得如此丢人。
虽然很难得看到这个女人脸红成这样的的情景,不失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但不过抱着她的时间太久,对他自己也更是一种折磨。
他终于松开手,放开她,将她放回地上,双脚着地的那一瞬间,苏敏才敢呼吸。
"住在宫里不习惯吗?"
他淡淡睇着她微红的侧脸,神色一柔,淡淡问道。
"没关系,反正是来当客人的,过两天就要离开了。"她笑了笑,只是忽略了这个随口的回应,却让南宫政的眼神一闪。
"我观察过,你看起来脸色不差,最近没有犯过疼吧。"
她沉默了半响,微微蹙眉,只是不再直视他的脸。
南宫远若有所思,眼中闪烁着笑意,高大的身躯靠在桌旁,长腿在脚踝处交叠,模样轻松惬意。
那高大的身躯斜倚在假山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勾起的薄唇上,带着十分宠溺的笑。看似轻松的姿势,内蕴着难测的力量,一举一动之间,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协调且无懈可击。
"我听说,你身边留下了一个女子,应该把你照顾的很周到吧。"
苏敏挽唇一笑,神色自若,南宫政眼神渐渐沉下去,仿佛可以看透,到底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对。"他吐出这一个字,定定地看着苏敏脸色上细微的变化,是试探。
"你还有话没问完吧。"
苏敏微微怔了怔,不懂为何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起来。"什么?"
"你关心的是我跟那个女人,如今发展到哪一步了吧,是不是已经。"他的嘴角,扬起邪恶笑意,看来令人眼红心跳。
苏敏却生生打断南宫政未说完的话,眼神一沉,面无笑意的一丝不苟。"是你自己选择的,跟我无关。爷爷交代过,如果在还未解毒之前做那种事的话,后果很严重,我只是转述给你听,该如何做,是你的事。"
她的认真,让他宽慰,但她的言语,却又让南宫政的眉宇之间,染上些许不悦的颜色,他的笑意变冷,带着些嗤之以鼻。"什么叫那种事?男欢女爱,在你眼中有那么不堪吗?每一个男人,都会想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做那种事,你还真是天真。"
苏敏听完这一席话,淡淡微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她扬起倔强骄傲的面孔,正视着他可恶的俊脸,丢下这一句。"是,我是天真,如果你忍耐不下去的话,那就去做。"
"是在生气我有了新的女人?"他却不等苏敏转身离开,已然一把拉住她的手,狂狷口吻,逼近她的脸。
她的眼波一闪,甩开他的手,正色道。"没有。"
"嘴还真硬。"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深沉的颜色,仿佛对她的回应,没有任何一点信任。
她咬着下唇,不愿松口,只是端详着他,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更多深邃的光影。
"苏敏。"他按住她的肩头,神色一柔,压低声音低哑地说道。"你不也觉得我很孤寂吗?如果这种孤单要死的感觉整日整夜折磨着一个人,怎么也该从其他的渠道,找到一些宣泄的方法吧。"
见苏敏仿佛有些触动,只是凝望着他而不说话,南宫政笑了笑,再无阴沉模样。"你不也说高处不胜寒,如果拥有整个天下,却也没有任何人陪伴过活,这个皇帝当得还不如普通百姓吧。"
这其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在苏敏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但最终,她选择理解他,不再偏执指责。
绽唇一笑,她垂下螓首,退后两步,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我懂了。"
该死的,她到底懂什么了,明白什么了?
他要的,根本不是她轻描淡写一句,她懂了!
他的目光森然,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锁住她渐渐走远的身影,双拳紧握,难道用这一个方法,都没办法逼出她内心无法表达的情愫吗?
难道,他真的错看了她,以为并非是他一个人放不下?
他想要遗忘,只是当她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努力,全都付诸东流水。
翌日。
"你说圣上带回来一个女人?"品尝着宫女端来的燕窝,水灵斜斜倚靠着软榻,眼神一沉,面色白了白。
虽然早就料到,专宠的时间不会太长,却也没有料到才一个多月这么短暂。
宫女低下头去:"是,主子。"
水灵眸光清浅,语气温柔,完全没有一分凶狠模样。"什么时候的事?"
"回主子,是昨天晚上。"
水灵放下手中的瓷碗,正坐正中,微微失了神。虽然自从那一夜南宫政盛怒之后,即便他还是让她陪伴服侍,却再也没有提过要她侍寝的意思,她已经觉得日夜不安。
毕竟南宫政不是寻常男子,她若是放弃了,可多得是名门闺秀一拥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