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熏儿点了点头,头一偏,离开了楚相玉的手,"老师,我很好,你怎么来了。"
楚相玉因为萧熏儿偏头的动作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外人很难觉察到的伤感神色,道,"听说你病了,国丈大人有点担心,让我来看看。"
"父亲的意思吗?"萧熏儿皱了皱眉,"你就没想过来看我?"
楚相玉沉默了会,点头。
萧熏儿这才一笑,拉着楚相玉的袖子让他坐下,顺便沏了一杯茶。她做这些的时候自然而然,没有看到楚相玉眼中的惊奇神色。
"有什么不对吗?"萧熏儿发现楚相玉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
"哦,没有。"楚相玉慌乱了下,"如果国丈爷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必会很欣慰的。"
"是吗?"萧熏儿对萧明道一直都心存芥蒂,这个时候听楚相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本来稍微好点的心情跑得干干净净。
"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吗?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离开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萧熏儿有几分不耐烦的道。
"熏儿——"楚相玉脸上表情有几分不自然,"国丈爷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叫迫不得已。"萧熏儿倏然站起,走到窗边,"每个人做事的时候都会喜欢给自己一些很伟大听起来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你们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
萧熏儿这样说并不是伤感,纯粹是厌恶。厌恶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没有人可以决定她的未来,她的未来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前世的背叛她记忆深刻,怎么也不会忘记。所以她讨厌羁绊,讨厌那些让她束缚的人和事。
"熏儿,你变得尖锐了。"楚相玉叹了口气。
"在你们把我送进来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变,这个就是成长和成熟的代价。"冷如刀削的风吹在脸上,萧熏儿却似乎没有半点知觉。
楚相玉本来就不善言辞,随后又是长久的无言。到萧熏儿感觉到茶已经凉了的时候,楚相玉也已经离开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物是人非事事休。
月儿进来,看到窗户是打开的,赶紧过去关住,一边对着萧熏儿抱怨,"娘娘,天气这么冷,会感冒的。"
萧熏儿笑,没有说话。现在的她除了对月儿有那么点耐心之外,对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耐心,还有信心。楚相玉的出现,儿时的美好也随之破裂了。她的心,比外面的天气更冷。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她到底该相信谁?
觉得有点累,萧熏儿踩着步子正要走向卧室,却是听到霜华宫院子围墙外面传来兵器的打斗声,以及隐隐的呼喝抓刺客的声音。
接着有更多的人往这边赶来,看样子楚相玉偷偷进宫被发现了。萧熏儿皱眉,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一会打斗声渐渐远去,然后直到平静。外面的冷风依旧吹着,好像什么事情也没的发生。萧熏儿招呼月儿出去打探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会月儿就跑进来,说事宫中有刺客,被抓住了,送去了天牢。
楚相玉的武功萧熏儿见面,为人也很小心谨慎,以往的话断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刚刚自己的言语中伤了他吧?
萧熏儿皱眉,又想起了萧家的一个秘密,那是萧明道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件事,只说过一次。萧明道说,楚相玉的身份非常特殊,他在萧家是一个隐性的存在,萧家除了萧明道和萧熏儿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身份之所以特殊,是因为楚相玉是天麒国的诸侯国南楚的世子,尽管多年前楚相玉就淡出了南楚的皇宫,潜伏在萧家,但是如果被天麒国查出楚相玉的身份的话,两国之间,一定避免不了恶战的吧。萧家必然也会被牵连进去。
事情在无意中偏离了历史的发展轨迹,被自己闹大了。想到这里,萧熏儿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是夜,北风呼啸,寒流来袭。
凌晨时分,人一天当中的生理机能处于最薄弱的环节,就算是最顶尖的宫中护卫武林高手,这个时候的精神状态也最松懈。但是萧熏儿却不在此列,在前世,执行死亡学校的毕业课程的时候,猎杀一头非洲猎豹,她曾经有过三天三夜也就是7小时不合眼的记录。
一个晚上不休息,对她来讲更是小菜一碟。
午夜的梆子才刚刚响起,一条人影就从霜华宫飞快的窜了出去。那人黑衣短打,用一只貂裘制成的帽子蒙住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不是萧熏儿是谁?
霜华宫外面没有护卫,这样倒是给萧熏儿的行动提供了便利。她本来就善于利用周围的地理环境给自己做掩护,更加懂得因势借形的遁走。这次的目标是宫中的天牢。
穿越几重护卫的巡逻,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萧熏儿的身影出现在了天牢的围墙下面,粗一打量,就发现这围墙大概有八米高,也就是三层楼的样子。
如果是在前世,萧熏儿一定会异常嚣张的拿一把AK—47或者是火力劲爆的沙漠之鹰,直接对着墙壁扫射,打出一个大洞,然后如入无人之地的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