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听到宁夏的的哭声,君北辰心头一跳。
似乎不太相信坚强如磐石的宁夏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君北辰原本准备漫骂出口的话生生卡在喉咙口,最终被他憋了回去。
朝卧室前行一步,君北辰侧耳倾听。屋内宁夏的哭声不大,像是刻意压制,但依然清晰地传入了君北辰的耳朵。
这一刻,君北辰突然很慌。他抬手想要敲门问问宁夏怎么了,但手举至门边却又在刹那间收回。
心烦意乱。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君北辰此刻的心情。
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明明他只是想上来质问宁夏为何不去参加比赛,哪怕宁夏态度不好,他们跟往日一般大吵一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反正宁夏总有惹怒他的本事不是么。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一直倔强又坚韧的宁夏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宁夏似乎是跟哭是挂不上钩的。
不管是被车撞,还是被他捏住下巴威胁,再或者是被人冤枉,哪怕是被同学欺负,她都是坚韧又顽强的。
屋内,宁夏的哭声未止,呜呜咽咽的低声抽泣声透过房门一声一声传入君北辰的耳里。
屋外,君北辰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宇间也全部都是忧虑又烦躁的神色。
“君北辰,你放心,我一点也不想在全校师生面前对你表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我讨厌死你了!”
宁夏哭泣前的最后一句歇斯底里的叫喊还在君北辰的耳边回荡。
她讨厌他!
莫名的,心底的那点烦躁慢慢开始膨胀,就像肥皂泡遇到风,逐渐变大,直至爆炸。
君北辰真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踹门而入。思及此,他突然转身,像是逃离,又像是躲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西如”。
外面,天将黑未黑,带着深秋凉意的冷风蹿进他的外套,冷得君北辰打了一个寒颤。
君北辰低咒一声,继而裹紧外套,掏出备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崔荣光,宁夏跟翟大志的比赛到此为止,收回你们那可笑的比赛惩罚!”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君北辰便肃冷得给电话那头的崔荣光下了命令。
“呵,这我就不懂了。”崔荣光显然并不买账,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君少这是心疼小娇妻了?既然如此,她表白你接受就是。”
君北辰不是听不出崔荣光话里的讽刺,但此刻他完全没心思跟崔荣光斗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为难宁夏。要比赛,我跟你比!”
“我要是不呢?”崔荣光突然来了兴致,提高尾音,挑衅地反问。
“地址。”君北辰抬眸看向“西如”的二楼,宁夏的卧室有灯光,但因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二楼跟地面还是有些距离的,君北辰站在楼下也听不见宁夏的哭声。他不知道宁夏是止住了哭声,还是在继续。但此前在屋外,宁夏那伤心难过的抽泣声却一直在君北辰的耳边萦绕。
是因为比赛吧。
因为知道赢不了,所以她不敢去参赛。然后他回来后,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了她,所以她承受不了了?
说到底,还是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如果不是他,崔荣光和翟大志也不会针对宁夏,如果不是他的责骂,宁夏也不会突然伤心难过……
思及此,君北辰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一阵揪疼。
“什么地址?”崔荣光不明所以地问道,而后似乎又像明白了一般,嗤笑一声,“君少是想面谈?”
君北辰没作声,他一直定定地看向宁夏的房间,眉头紧紧结在一起。
“城市之光8号雅座。”
崔荣光报了自己的地址后,君北辰一句话没说便收了线,再次扫了一眼宁夏的房间,而后直接骑着机车朝城市之光而去。
城市之光是距离杏林贵族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高级网咖。
君北辰直奔二楼。
他的脚步过于急促,面色实在难看,一时间吸引了二楼大厅大部分正在上网的人。
“卧槽,那不是君少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崔少来了,君少也来了。”
“是不是因为早上比赛的事?”
“什么事啊?”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当然不知道。说来话长,先看看眼前的情况。”
原本正在组队打游戏的三个少年此时摘下耳机,一脸八卦地看着君北辰。
君北辰旁若无人地走到雅座区的8号位置,直接推门而入,质地良好的毛玻璃门自动关上,隔绝了外面一群观众的目光。
正在打游戏的崔荣光刚刚抬头扫了一眼来势汹汹的君北辰,还没来得及将耳机摘下,就被君北辰一拳打倒,睡卧在雅座的沙发上。
“卧槽,君北辰,你特么神经病啊!”崔荣光伸手摸了一下嘴角,不出所料,有血迹溢出。
崔荣光双目充满怒火,瞬间将戴在头上的耳机摔在地上,正准备起身还击君北辰,却又被君北辰一拳打趴下。
“崔荣光,我警告你,别不知好歹!宁夏的事情到此为止,听到没有?”
今天的君北辰跟往日不同,往日的他虽然也是生人勿进的高冷模样,但却不像现在,浑身充满肃杀之气,漆黑的双眸也全部都是凶狠的杀意,没有丁点调侃或者玩笑痕迹。
一时间,崔荣光也被怔住了。
但,长期以往的骄傲不可能让他此时露怯,他恶狠狠地盯着君北辰,语气也是坚定无比:“你做梦!比赛是……”
崔荣光的话还没说完,君北辰坚硬的拳头便又凶狠地朝崔荣光身上招呼而去。
一时间,崔荣光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只能双手抱头承受着君北辰凶猛暴躁的袭击。
“崔荣光,别以为你来自崔家我就怕你,就你这样的弱鸡,我一个人打十个。
不服气冲我来,要是被我知道你和翟大志再在宁夏背后耍小动作,我绝不饶你!”君北辰身上的冷冽让他此刻彰显着王者之气,他肃冷的声音在并不宽敞的雅间响起。
语毕,像是不解恨,他又朝睡卧在沙发上的崔荣光踢了一脚,始终来不及回手的崔荣光因为他这一脚发出疼痛的闷哼声。
君北辰却完全无视因为疼痛曲起身子的崔荣光,拉开雅座的门,扬长而去。
因为刚刚雅座的门是关上的,外面围观的人群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时正围在门口张望。
君北辰出门后,君北辰眯了眯眸子扫了那些人一眼。围观群众立马全部吓得四散离开。
骑上机车往君家别墅返回时,君北辰依然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他跟崔荣光斗了一整个高一了,却从未出手揍过他。
可现在,明明已经将自己最讨厌的对手揍到没有丝毫还手能力的地步,他依然觉得心中那股怒气和烦躁没有离开。
究竟是什么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