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熟睡,眼角却有无数泪珠滑落。
若澜胸口的那一块巨石越来越重。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接近一天,一切并未好转,反而越来越难。即便自己不会被马上定罪,看着情形,被带到法庭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自己被锁入大牢,对簿公堂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将如何接受?
自己被带入刑场,以命换命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又将如何生存?
可怜的父母,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若澜太镇定了,这并非好事,你们要多注意她。”客厅阿张的声音传来。若澜再一次体会到何为关心。
蒂娜低声饮泣。
原来蒂娜一直不哭,是担心刺激若澜。
若澜确实累极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再次睡着。半睡半醒之间,若澜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戴上手镣脚铐,坐在囚车之上满街游行。亿万的海市市民上街观看,对她扔臭鸡蛋,对她破口大骂。
人群之中,若澜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人群当中她忍不住偷笑。
若澜睁大眼睛,想要去看看那个偷笑的女人是谁,自己却被梦境惊醒,若澜的背脊有一股冷汗滑落,如同毒蛇的黏液自上而下,缓缓下滑,那感觉滑腻腻,冷冰冰,令人浑身打颤。
那个人究竟是谁?若澜皱紧眉头却已经无法思考。
若澜觉得自己的脑子想要爆裂一般的剧痛,原来被冤枉是这种体验,若澜觉得自己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蒂娜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快速进来。若澜忍不住想,看来阿张的话蒂娜听进去了,蒂娜在注意自己。
注意自己什么呢?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吗?
“你醒了?”蒂娜抚摸若澜的头发,她的举动此刻像极了一位母亲。
若澜点点头。心中忽然想,经过此事,蒂娜和瞿蔺或许应该结婚才对,蒂娜早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做一名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母亲,也是经过此事若澜才发现。
“你和瞿蔺是否准备订婚?”
“这个时候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蒂娜在我的床边坐下,像她们两个小时候那样。
“我的事情,连累你们两个。”若澜虽如此说,但口气之中却并无十分的抱歉,因为若澜和蒂娜的关系。
“越说越没用了。”蒂娜微嗔。
这空挡瞿蔺进门,端进来两杯热牛奶,“我知道你吃不下,但也多少喝一点,什么都不吃不行。”
若澜接过来一杯,才知道时间已经是凌晨,蒂娜和瞿蔺不敢睡,整夜陪着自己,倒是难为若澜这个嫌疑对象竟然还睡得着。
“这件事情,最好瞒住我父母,我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若是真的无法辩解,必须要面对最后的宣判,也请你们两个人帮帮我,不要让我的父母太难堪。”
“不会的,若澜,你不要想那么多。”蒂娜的眼泪不受控制,泪如雨下。“警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没有做,他们不会强行按在你的头上。”
瞿蔺轻抚蒂娜的肩头,帮蒂娜恢复理智。
“我知道,我不过这样说说而已。”备受嫌疑的人明明是若澜,反倒每次都要若澜安慰别人,替别人平复心情。“你们也去休息一会吧,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若澜拉着蒂娜出来,准备上楼,回她自己的房间,蒂娜却毫无困意,她担心,焦虑,不安,恐惧,各种负面的情绪占据蒂娜的心神,她无法休息。
“我想陪你再坐一会。”蒂娜看着若澜,那眼神当中分明在说,我担心今天不好好陪你,明日便没有机会。
若澜经历过那场梦境,忽然想得开,最难的莫过于活着的人,“我想起回国的时候,一位朋友送我一套拼图,”若澜一面翻箱倒柜一面说,“那会他还说这恐怕是全世界最难的拼图,搬过来的时候你还笑话我,回国的箱子里竟然装的只有一幅拼图,这会无所事事刚好打发时间。”
“找到了,在这。”若澜把拼图拿到楼下大厅,瞿蔺忍不住多看若澜两眼,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有这份心情。
蒂娜不解的看着若澜,她也想不明白,若澜哪里来的心情。
“当时我和他打赌,说我拼成功了,他要将他名下的庄园送给我。”若澜自己动手,将那行李箱打开,满满一箱子小小的拼图散落一地。
若澜也没有废话,开始动手。
那拼图全部小小一块,瞿蔺打眼一块,何止几千块这样简单,这要拼到什么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