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慕容流尊愤怒的大指一握,一把抓住刘轩的衣领,沉声追问,刘轩哪里敢迟疑:"亥时三刻。"
"这个混帐。"
慕容流尊一挥手,把刘轩给扔了出去,没想到他进兵部领兵,竟然让他给逃了,他以为,他至少要和他打一番,斗一场的,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不敢正面和他交量,反而偷偷的溜了。
青瑶看着脸色黑幽幽的皇上,淡然的开口:"现在怎么办?皇上。"
"一定要尽快找到他的下落,"慕容流尊一言落,掉头望向兵部尚书林大人:"马上带兵夜搜临安城,一定要搜出这男人来。"
"他一定会易容,只怕短时间内要找到他很难,不过依照他的个性,不可能没有动作的,一定会做些什么泄恨。"
对于上官昊,青瑶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个男人无所不用其极,他霸占慕容流尊的皇位未果,只怕接下来便会对付他的子民,整个临安城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或者该说,整个天下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他那种人太自负,总以为自已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所以害人害已。
"南安王,你和林轩,立刻领五百侍卫在宫中搜查,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南安王抱拳领命,带着林轩和宫中的侍卫退了下去,而兵部的尚书也领着一干人退了下去,本来以为会有一场血战,没想到那坏人竟然跑掉了,不过兵部尚书心中有疑惑,皇上英明神武,睿智精明,怎么会让坏人得手了,看来是人都有软肋。
琉璃宫门外,太监和宫女跪了一地。
慕容流尊伸手牵着青瑶还有小鱼儿走进大殿,莫愁和冰绡等人跟了进去,其次是琉璃宫的太监和宫女,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高坐上慕容流尊面容冷沉,俊逸的五官上闪过沉痛,他想起了阿九,阿九一直忠心耿耿的侍候他,没想到最后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慕容流尊掉头望向下首,缓缓的开口。
"谁最后见了阿九?"
皇帝的话音一落,大殿下首有一细细的声音响起:"禀皇上,是小的。"
青瑶抬眸望过去,竟是那一晚给她送过信的小太监,望向皇上点了一下,慕容流尊冷沉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尧安,因为深蒙阿九公公照顾,所以经常跟在他的身后,最后一面,是小的见了他,当时阿九公公交待小的给皇后娘娘送信,只是小的没想到?"
尧安想起了阿九的死,细细的啜泣起来。
整个大殿罩上一层波光谲异的波动,四角的夜明珠照得大殿亮如白昼。
皇上一声令下:"尧安,从此后,你顶替阿九的位置。"
此言一出,尧安倒是愣住了,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梦魅以求的,他从来想都没想过,没想到现在却落到他的头上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飞快的磕头:"谢皇上,谢皇上,小的遵旨。"
青瑶掉头望向身侧的流尊,看他眉宇间细细的心痛,知道他是心疼阿九,之所以让尧安让总管太监,也是希望这世上多一个人记得阿九的好,伸出手握着他:"阿九看到皇上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慕容流尊没说话,抬眸,温润的眸光中,好似看到阿九站立在大殿的一角,弯着腰笑意盈盈的开口:"皇上,你回来了,阿九好高兴啊。"
"是,他很高兴,他会一直陪着朕的。"
慕容流尊说完,掉头望向下首,眼瞳冷冽闪过,冷沉的命令:"来人,琉璃宫的所有奴才送到浣洗局去。"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琉璃宫的一干人,赶紧磕头谢恩,如若不是皇上网开一面,只怕他们这些人全是一个死,虽然他们从头到尾都是糊里糊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便皇室中的事本就变幻莫测,所以还是少知道的为好,能保全住一条性命已属不错了,。
"来人,带下去。"
尧安立刻领命把这些人带下去,重新换了另一批的太监和宫女。
诺大的皇宫,瞬息风云,皇上回宫了,可是真正了解其中情由的又有几个呢,只除了西门新月,慕容流尊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西门新月脱不了干系,周身的杀气,眼瞳泛着莹绿的光芒,想到自已被那个女人锁了几个月,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女人千万万剐了,不,千刀万剐还不足以泄恨,他要让她死不瞑目。
"来人,立刻给朕把西门新月和所有的妃嫔带过来。"
"是,皇上。"
琉璃宫门外立着的侍卫立刻应声,飞快的前往建阳宫去带西门新月和其她各宫的妃嫔,南安王领着侍卫在后宫大肆搜索,西门新月便知道真正的皇上回宫了,心头竟升起一抹解脱,总算不用面对那个男人了,但是?
她不由得笑起来,伸出自已的手臂,上面遍布着斑斑白痕,还有深深的血迹,狰狞恐怖,不但手臂,还有脸上,身上都是,痒入骨髓,用力的抓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恨不得抓到肉里才好过,她和宫内的几个妃嫔全部被上官昊那个男人下毒了,一种她们根本认不出的毒,传了御医也解不了。
一队侍卫冲进了建阳宫,冷沉着脸:"淑妃娘娘,皇上有请。"
西门新月苍凉的一笑,脸上罩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出神情,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死灰一样没有半点神情,好似从死人穴中爬出来的焦木枯尸。
"走吧。"
她站起来往外走,现在她就是个罪人,皇上怎么处罚她都不为过,她唯有一个请求,请别杀害西门家的人,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详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罪孽。
后宫的一干妃嫔,尽数被带进了琉璃宫的大殿,触目所及,足有七八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罩着一层薄纱,看不清脸上的面容。
大殿上充斥着一股浓郁难闻的腥臭之味,哀哭声慢慢的响起来,几个女人忍受不住的动手去扯手臂上的纱衣,露出血痕交错伤口,那难闻的怪味也是从这些伤口散发出来的,有的刚抓破,有的已经化脓了,惨不忍睹。
因为奇痒难忍,好几个女人控制不住,失声大哭,连连的哀求:"皇上,你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慕容流尊虽然憎恨西门新月,但别的女人倒没有什么大罪,而且这些女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扬起狭长的眉,冷光窄起,缓缓的朝一边的明月开口。
"帮她们查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明月的医术是很厉害的,可比这宫中的御医高明得多,如若那些御医医得好,这些女人也不会遭受这番罪了。
明月领了命,闪身走了过去,挑了其中一名妃嫔,细心的检查了一遍,很快脸色暗沉下来,果断的开口:"皇上,她们中了毒,这种毒是早已失传了的,名尸毒,是从千年的古尸身上采练下来的,人一旦中毒便无药可医,而且她们身上血水漫延过的地方,便会传染,现在马上要采取隔离。"
慕容流尊没想到竟然有这回事,脸上阴骜,眼瞳摒射出嗜血的寒芒,上官昊根本是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
"来人,立刻把这些人全部带到冷宫去。"
皇上一声令下,大殿上的妃嫔疯了似的大哭,想到自已命不久矣,再也顾不得任何的形像了,扑通扑通的磕头,哀求着:"皇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大殿正中,所有人哀求着,只有西门新月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静静的等候发落,现在她是相信了,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这一切都是报应啊,终于降临到她的头上了,尸毒,没想到那男人竟然恨心至此,让她们几个人给他陪葬,他是不是知道自已已是穷途末路了。
"带下去吧。"
慕容流尊眼瞳一闪而过的寒芒,对于这些女人,他心底有惋惜,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是她们的命,也许她们和他一样,命中该有一劫,他是遇到了一人来化解此劫,而这些人却没这个福份。
琉璃宫的太监尧安立刻领着一批太监鱼贯而入,飞快的走到这些妃嫔面前,恭敬的开口:"娘娘们请吧。"
西门新月当先起身,默然的往外走去,高座上,慕容流尊一看到这女人,脸色便变了,黑色的瞳仁一闪而过的嗜血,阴森森的开口:"西门新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今日就是你的报应,而且朕不会放过你们西门家的。"
慕容流尊冷魅的声音一落,瞬间击挎了西门新月的冷静,她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大殿门口,低到尘埃之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
"皇上,求你了,要罚就罚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我们西门家的人没有关系,西门家的人没有错,求求你了。"
她哭起来,泪水浸湿了脸上的薄纱,粘连在脸上,轻风从大殿外吹进来,吹落了她脸上的纱巾,露出一张狰狞骇人的脸来,脸上血痕交错,青紫不一,就像一个修罗鬼叉,那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水,滴落到地上,映出诡谲彼岸之花,死亡原来如此之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