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派来的礼仪官站在大红地毯的一角,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了安,然后举行仪式。
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今日的新郎官北津王,一向体弱多病的北津王,难得的脸色不那么苍白了,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十足的君子风范。
"好,现在开始拜堂。"礼仪官一声长长的哟喝声,新郎和新娘按位置站好,新郎北津王满脸的笑意,而新娘在喜娘和丫环的搀扶下站好位置。
"一拜天地。"一声唱诺。
"二拜高堂。"因为太后不在,这礼由皇上受着了。
"夫妻交——"礼仪官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大厅,眨眼风云变色,新娘陡的掀掉头上的霞帔,冲着北津王慕容流陌叫了一声:"王爷,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们一起杀了他。"
新娘子话音一落,红色的身影已持剑刺来,没想到她身上竟然藏了一把剑,直直的对着高座上的皇上刺去。
这瞬息间的变化,使得所有人都吓傻了,等到反应过来后,每个人都抱头逃脱,而南安王陡的大喝:"北津王,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合谋刺杀皇上?"当下身形一移,腰间长剑一闪,直刺向北津王,北津王本能的动作,身形一偏让了开来,这一让一退之间,他有武功的底子一览无遗,即便不打,只怕今日也难逃牢狱之灾,不如拼死一博,想到这,大喝一声:"杀。"
北津王府内一下子乱了起来,御林军和那些隐在下人中的死士打了起来,喊杀声不断。
那些宾客看到整个王府都打了起来,再也顾不得面子什么的了,立刻哭爹喊娘的逃了出去。
正厅上,南安王和北津王打了起来,而那个新娘子叶纤纤和皇上交起了手,还有北津王府的兵将冲了进来,一时间整个大厅眼花缭乱,目不暇及,沐青瑶犀利的眸光随意的扫过,慢慢站起身,忽然一把剑击了过来,一扬手一拳打了过去,随之身形一转,狠狠的一脚把偷袭的人踢出了三丈开外,莫愁和莫忧也加入了打斗。
北津王府从内到尾杀气腾腾,里外打成一团。
忽然,马蹄声响,很快整齐的步伐响起,有人冲了进来,只听到宏朗的声音响起:"老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来人正是西门正豪,身后眼着京城的五千守备军,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拔出随身的宝剑,指挥着身后的手下:"杀,逆臣贼子竟敢谋害皇上。"
五千的守备军如猛虎下山,北津王府的兵将根本不堪一击,那些死士虽然勇猛,可是人数太少,而先前说好帮助北津王府的守备军,竟全部掉过头来对付他们,北津王慕容流陌看着自已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瓦解了,而且如此不堪一击,势如破竹,被皇上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来人,拿下逆贼。"
皇上一声令下,两把宝剑同时架到北津王慕容流陌的脖子上,他苍白的脸上罩着一层痛苦,扑通一声跪下来,任凭别人处置了,难道这就是他多年来精心筹划的结果,如此不堪一击,先是楚家,莫名其妙的要交出兵权,虽然楚浅翼说帮助他,可是事发的时候却不见人影,再来自已娶亲,慕容流陌的冷戾的眸光抬起扫向一侧的新娘子,只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个新娘子怪异的地方,只见她被人抓住,面不改心不跳,镇定自若,试问如果是一般的大家小姐有这等气魄吗?
"哈哈..."北津王疯颠似的笑了起来,原来他早就布局了,自己才是入了他局中的人,就在刚刚如果不是新娘子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根本不可能轻易动手的,原来,她也是他的人...
"皇兄好高明的计谋啊,看来臣弟还是嫩了一些。"
北津王的话音一落,站在大厅正中的皇帝脸色阴冷,眼瞳深幽,凌寒的命令:"来人,把北津王下入大牢,查抄北津王府,王府的一干大小全部下入大牢待审。"
"是,皇上。"御林军和五千守备军同时应声,动作俐索的分头走出去办事,另有人过来把北津王和新娘子亲自押走。
很快,北津王府里响起哭爹喊娘的叫声,哀嚎整座王府,再看诺大的王府尸首遍布,断肢残臂,大红的唯幔东垂西挂,在风中凄惨的摇摆,几乎在一瞬间,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防不及防。
那些先前看到杀戳跑了的官员,这会子又冲了进来,慌恐的跪了一地。
"臣等该死,请皇上责罚。"
弦帝冷沉着双眸扫视了一圈,这些人中多是文官,生性胆怯,遇到杀人的事,抱头鼠窜,原也没什么,只要不给他捣乱就好,弦帝的唇角勾出森冷的笑意。
"都起来吧,今儿个北津王大逆不道,各位臣子们可都亲爱所见了。"
"是,臣等亲眼所见,没想到人人以为体弱多病的北津王竟然武艺超群,而且连同新王妃刺杀皇上,想谋朝夺位!"下首一片愤怒的朗朗之音,弦帝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起身,分站到两边去,只见北津王府里里外外的御林军,还有京城的守备军,把王府内的下人一个不留全都抓了起来,哭爹喊娘的哀嚎声不断,没想到这北津王府藏着如此大的玄机...
"回宫。"皇帝阴骜的声音响起,大臣们全都弯腰恭送帝皇帝后:"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南安王领着一部分人保护着皇上和皇后离去,身后跟着一大片朝中大员,众人簇拥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到北津王府门口,门前铁骑候在高头大马旁边,仪仗队依然停留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慌恐不安,没想到北津王爷竟然刺杀皇上,好好的一个大婚,竟然整成这样光景,真是让人倍觉凄凉,而且大家谁也没想到,北津王竟然身藏武功,而且还养了一大批的死士,现如今看来,月觉寺的事也和北津王有关,经过这次的事件,北津王永无翻身的机会了...
高大华丽的辇车,一身龙袍的弦帝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上了辇车,沐青瑶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着一切,心底的震憾极大,谁也没想到,皇上早就开始布局,今日大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新娘竟然是皇上的人,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皇上怕北津王按兵不动,所以找了一个导火线,那就是新娘叶纤纤,也许她根本不是学士府的千金,而是皇上手下的暗卫,冒充新娘下嫁于北津王。
等到大婚的时候,行刺皇帝,现在新娘身份上是北津王府的北津王妃,行刺当朝的皇上,摆明了是北津王想谋朝夺位,即便当时北津王不出手,只要新娘子一口咬定是北津王指使的,那北津王也要被下入大牢,北津王一定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被迫出手,而这正中了皇上的设好的陷井。
不但可以除掉北津王这个眼中钉,最关键的是,有这么多的臣子见证,北津王是有口莫辩了,想装都不行,看来他是必死无疑了。
辇车在众位大臣的恭送声中,缓缓离开北津王府。
前面依旧是铁骑兵,仪仗队,不同于来时的兴高彩烈,此时带着一股阴风飕飕的死亡气息,那些仪仗队的人也不敢再打出任何的声调,浩大的队伍缓缓的前进,一直往皇宫而去...
辇车内,一脸俊逸的弦帝,整张脸舒展开了,眉眼皆染着笑意,温润如暖阳。
他终于除去了心腹大患,怎能不高兴,掉头望向一边的沐青瑶,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的皇后:"瑶儿怎么了?"
"皇上好深的计谋啊,既然已有如此周详的计划,当日为何要杀害苏家那些无辜的人呢?"
沐青瑶挑眉,眸中是冷意,这样高深莫测的帝皇,让她心惊若潭,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想到什么,做出什么?
慕容流尊看着沐青瑶疏远的神情,高兴的心情一下子收敛了很多,修长的大手一伸,执起沐青瑶的素手,双眸中布着认真:"瑶儿,朕从小生长的环境与你不一样,所以不管什么事都会预先设好,在皇宫里,唯有比别人想得多想得远,才能保证自已不会死。"
他的语气磁性中带着一抹伤痛,似乎有些事也不是他愿意的。
"从小朕受过别人很多次的伤害,都饶幸逃脱了,如若不是朕想得多想得远,只怕早就受人迫害了。"
沐青瑶动了一下眉,听着他沉痛的话,心底扯出一抹疼痛,可在那份疼痛中,同时是深深的惊悚,那时候皇上才多大啊,十几岁的人,竟然想得那么深,这心计即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如此深情的对待自已,难道不是一场局吗?她和别人不一样,对爱执着,追求完美,所以才会导致自已魂穿到这个时空来,如果这一次再坠落到一个男人设好的局中,她自已都不能原谅自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