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放开她!”应明禹才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上前抓住那人肩膀,一个后拉之后,应明禹伸腿往后一勾,那人重重摔在了地上,面部朝下。
他们这边这么大动静,那边做训话的员警站起来推开那些挡住视线的人,才发现发生了什么。
应明禹帮陆浅浅开了手铐的锁,把人抱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你没事吧?”
“呜……”陆浅浅哭出了声,她倒不是被吓到了,她只是为自己招蜂引蝶的本事难受。
“我看看。”应明禹看了她右手腕,拉扯下留下了血痕,有的地方还出了血,“很疼吗?”
陆浅浅只顾哭,根本顾不上其他。
“唉……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锁在这里,不该去了那么久,都是我的错行了吗?”应明禹帮她擦着脸上的泪,他真怀疑她会不会真是水做的。
“对呀,都是你的错!应明禹你这个大混蛋,王八蛋!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倒霉,怎么会……”
哇,看不出来,这小丫头这么会骂人。员警和旁观的流氓混混一律惊呆,地上那个爬起来之后倒也没敢再在警局里众目睽睽下再作死。
“是,都是我不对,我让你打,你想打多少打多少,可以吗?”应明禹听得懂她的意思,如果不是他来找她,她不会来警局自首,不会遇上这种事,不会……还要经历很多她不想要发生的事。
“你身上那么硬谁要打你,只会手疼。”
“哈…”应明禹真被她气笑了,一边哭还要一边说这种话,抱着人摸着头抚慰着说,“那好,你想怎么罚我都行,都随你,可以了吗?别哭了,带你去上点药,然后去吃饭。”
反正陆浅浅也哭够了,擦了泪从他怀里出来抬头看着他:“真的什么都可以听我的吗?”
应明禹想了下叹了口气:“陆浅浅,查案是我的工作,这件事没得商量。”
“那你还是把我锁回来,我是疑犯,你不怕我跑了吗?”
应明禹看她把右手腕又放到铁网上,伸手拉过来看了看:“行了,我不怕你跑,跟我走吧。”
“我爸呢?”
“陈队长还有事要问。陆浅浅,至少现在我们不谈案情的事,先上了药吃了饭再说。”
陆浅浅没再拖拉着不肯走,跟了应明禹离开大办公室。
“什么情况,到底是疑犯还是……”员警同志对刚才看到的事实在不解。
应明禹刚才对陆浅浅说了谎,她父亲不能离开警局,是因为自首的关系。陆浅浅自首,十五年前她只有八岁,即便属实也不会事后追究;她父亲则不然,如果属实那就是杀人犯,要依律判刑,自然不可能离开警局。
只是这桩旧案,能查证的物证实在有限,连案发现场都已经经过了装修,实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能保留。枪支记录那么久之前的事,查出来跟陆卫国所说相同又如何,也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所杀,只能说明他的配枪在那晚开过一枪而已。
应明禹头疼的就是这样,这是一个缺乏物证只靠口供无法明晰的案件,而且这么多年后的口供,真假水分无法分辨,谁又说得清?
即便是陆卫国的口述内容,应明禹也有很多起疑的地方,他怀疑事情会不会真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如果那个第三者不在场,陆浅浅也不在场,陆卫国是否真如他所说,只是因为妻子口中无德,就一时失手开枪杀人?
陆卫国是个刑警队长,是非善恶观本就比一般人要强,而且据应明禹这几次接触下来,他认为陆浅浅的父亲是个冷静自持心胸宽广的人,他会知法犯法实在很难想象。
陆浅浅不肯说实话他能猜到原因,陆卫国撒谎的理由他还在猜测,这其中倒是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那个第三者。
“还疼吗?”看护士帮陆浅浅包扎好伤口,应明禹没有再沉思,拿过来看了看。
陆浅浅一听他问,瘪了嘴又想哭,应明禹真是怕了,抬高握着她的手亲了亲手背:“行了,我不问了,去吃饭好不好?”
陆浅浅撇了撇嘴。
护士笑着插了话:“美女你就别跟男朋友生气了,下次玩那种游戏的时候小心点,别再弄伤了。”
陆浅浅疑惑不解,出了诊所大门才问应明禹:“什么游戏?”
应明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带了她去吃饭。
陆浅浅没食欲,应明禹给她夹了几次菜,看她都不怎么吃,换到了对面她身边坐。
“早晨就没吃,哭了那么久,不饿吗?”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吃。”
“是右边手腕疼吗,我喂你吃?”应明禹没接话,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不想听。
陆浅浅愣了下,好像不敢相信听到他说了什么,一会之后才找回神智:“别岔开话题。”
“好,你要说什么?”应明禹放下筷子,转正她的小脸朝着自己,认真地问。
他不相信陆浅浅看着他能说出那种话,她不会让他这么为难。
陆浅浅好一会憋着一口气没说话,眼泪先滑了下来。应明禹一看就着急,把人抱进了怀里,他这两天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表情了。
“你就不能相信我说的,就这样结案吗?”陆浅浅在他肩头蹭着眼泪,抓紧了他身前的外套。
应明禹无声地缓缓吐出一口气,抱着人没松手,却有几分沉重,她还当真这么说了,虽然是在避着他视线的情况下。
“陆浅浅,那你不能相信我吗?如果我说,你父亲不一定是凶手,你愿意让我往下查吗?”
陆浅浅扶着他胸口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不是我爸?”
“你为什么会认为凶手是陆叔叔?”
陆浅浅移开了视线:“我说了,人是我杀的,跟我爸没关系。”
“好,不管怎么样,先吃饭吧?”应明禹把筷子拿起来递给她,看她抬了包扎过的右手来接,又放弃了,端了她的饭碗。
“就当我还你的。”应明禹夹了菜给她,而后是饭。
“还我?你记得上次你喝醉之后的事?”
“唉…不要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应明禹很看不过眼,他喜欢的女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陆浅浅咽下去之后才说:“你根本没喝醉?”
“唉…喝醉过,只有一次,就是陆叔叔来省城的那天晚上,后来还是被你弄醒了,你忘了?”
陆浅浅小脸涨得通红,他说什么?!
“陆浅浅,是我高估你了,我还以为你再怎么迟钝也早该发现了。”
发现什么?陆浅浅下意识咬碎了他喂进口里的东西,她现在倒是不用发现,清楚明白了。
从第一次她送他去酒店他就没有喝醉吗?那第一次她在他喝醉后做那件事时……所以那一晚他说的话是当真的,让她别在他喝醉之后招惹他……
想到这里陆浅浅一个不小心用力咬住了筷子,然后疼得差点把饭吐出来。
应明禹抽出筷子,看她捂着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慢点来。”
“你……一直……都在耍我?”
都说让她不要边吃饭边说话了!应明禹颇为无语,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叹了口气。
“陆浅浅,你凭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耍过你?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我有突然拆穿你吗?我哪次不是怕吓到你,随你摆布?”
陆浅浅往下咽的东西堵在了喉咙口,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大白天跟她讨论这个事?
“想起来没?”
陆浅浅说不出话,好不容易降温的脸上再次因为发热变得通红。
“吃好了吗?”应明禹没再逗她,又喂她吃了许多东西后,看碗底空了,这么问了句。
陆浅浅把口里的饭咽下去后点了头。
“那作为答谢……”应明禹捏起她下巴稍微抬高,凑过去亲了亲嘴角,而后允吸着往里突进,吻了已经吃饱的人。
“我这个人做人光明磊落,从不在别人喝醉时下手,是不是比你有志气得多?”
陆浅浅尴尬地捂住了脸,她真的太失策了,她只以为他会拿这件事质问她,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他居然拿来羞辱她。
而且她的确没志气,刚才他吻她时,她还很不要脸地凑了上去,真是没骨气得很。
看她一时半会要纠结在过往的事里,应明禹自己端碗吃了饭,菜都半凉了,她实在太慢性子了。
省城的人开车过来比坐火车慢一点,进局里后先了解情况,办工作交接。丁原跟包展稍微空下来后,才问了应明禹和陆浅浅在哪里。
“你们都认识自首的那个嫌疑人?她跟你们应队长是什么关系?”陈队长听他们口气稔熟,忍不住打探了句。
“这个……”丁原递了眼色给包展,想让他来回答。
“陈队长,这种事我们下面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个丫头之前在我们组里任过职,给我们画图的,所以大家算认识,其他的没什么。”
“是这样?”陈队长给他们指点了大办公室的方向。
丁原和包展扑过去却没遇到人,于是问了办公室里其他员警。
“有没有一个特别帅的警官来过,跟一个小丫头在一起的。”包展充分利用了老大的特色来询问。
员警点了头,说明了刚才的事:“不过你说的特别帅的警官是不是他,我们就不清楚了。”
包展叹了口气:“钉子,看来老大带陆丫头去吃饭了,我们赶不上蹭饭了。”
“包打听,出差是有餐补的,你就别每顿都想着吃老大了。”
包展捶了他一下:“说的好像你少吃了一顿似的,反正老大又吃不穷。”
两人说着话就回了刑警队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