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三四天,江妈想起来江楠之前给她打的电话。
“喂?你上次打电话什么事儿?”
江妈细声问道。
江楠躺在床上翻着一本育儿书,对江妈道:“没什么事儿,你忙吧……”
江妈听了对江楠道:“你上班的时候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儿告诉我啊!这边刘姗还没有出月子,忙的很,乱糟糟的。”
江楠理解地对江妈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挂断江妈的电话,江楠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婆婆不问,妈妈不来,只有笨手笨脚的老公做着难以下咽的饭菜。
韩云天看江楠又哭鼻子,心疼的说:“老婆,我给你热杯牛奶喝好不好?”
江楠吃不好,大部分时间还要韩云天给她吃点面包和牛奶充饥。
江楠点点头。
因为记得大夫说过要保持心情愉快,江楠跟肚子里的小菩提说话转移注意力。
虽然知道小菩提还没有听力,但是她总觉得这样会让小菩提更愿意当她的孩子而健健康康的呆在她的身体里。
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大夫让江楠停药了。
“为什么?怎么突然停了?”江楠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愁眉苦脸的问道。
大夫看她太着急,对她耐心解释道:“这种药如果吃的多了,生孩子的时候不好生,你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注意休息吧。”
韩云天对大夫说着谢谢,领着江楠出去了。
江楠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小菩提道:“小家伙,以后可别这么吓妈妈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打江楠虚惊一场后,她继续每天按时按点的上班。
江妈也是实在抽不开身,对女儿问的也少,她想让她的婆婆能像自己对儿媳一般对待江楠。
“你给你婆婆说说,看她能不能早些过来照顾你?”江妈跟江楠提个建议。
江楠冷笑一声,那个时候都没有要来的意思,现在会来吗?
再说,本来那人就觉得江楠矫情的可以,又怎么会主动过来帮忙呢?
“打过了,说是也忙。”江楠淡淡道。
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或许真的是刘姗的孩子需要人照顾。
她的孩子出生,当然也想多一个人照顾。
江楠印象里,江爸江妈刘姗江北四个人,伺候一个小娃娃不知道是不是还不够人手。
因为对未来的未知的恐惧,江楠几乎在空闲时间把育儿百科全书读遍。
就是怕到时候自己两眼一抹黑。
江楠知道自己妈妈的意思,她的想法一直都很传统,婆婆抽出空来照顾儿媳,才能减轻儿子的压力。
但是婆婆不那么想,江楠发现人和人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江妈不只是说说,还确实做到了!
但做到的代价,是江妈只有两分爱,一份给儿子,一份给女儿。
如今女儿嫁了人,那给女儿的那份爱,在江楠看来就是给了刘姗。
韩云天有阵子没有回家了,一般每周末回来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学校。
而江楠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住着,有时候自己吓自己,吓得睡不着。
刘姗出了月子很久以后,江楠夜里听到有人猛地敲自己家的门,吓得不敢吱声,只蹑手蹑脚地把卧室的门锁死。
“喂?妈,好像有人在使劲儿敲我家门。”江楠小声的给江妈打电话。
江妈疑惑地问道:“韩云天呢?”
江楠小声地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跟江妈道:“那个人还在敲……我害怕。”
江妈叹了口气问江楠道:“你听听是不是楼上的敲门声,夜里敲门声音大也是有的。”
江楠不说话了,她的心也似乎不那么害怕了,但不是因为放心,而是因为听了江妈的口气,根本就不会来陪自己。
江楠的眼泪夺眶而出。
死命地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来。
江妈在电话那头似乎感觉到了江楠的难过,对江楠道:“那要不,我们现在过去?”
毕竟是将近十二点了,江楠调整一下情绪,对电话里的江妈道:“不用了,没有声音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声音并没有消失,江楠泪流满面,又不敢发出声音来,只好偷偷的给韩云天打电话。
可是韩云天在学校里,好不容易说服宿管大爷给他开了门。
但是出来打车再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好在那个敲门的人似乎是走错了楼层,但喝了点酒之类的,猛地敲了很久后,被对面的邻居给吼回去了。
如果宗月在,江楠可能会好受一点。
但就是所有的巧合,让江楠心里对至亲之人都产生了些许的不信任。
那一声声的敲门声似乎印证在江楠的脑海中,江楠总会半夜惊醒,在那些“咚咚咚”地敲门声中泪流满面。
江妈也感觉到了江楠跟她的疏离。
比如不再常常给她打电话,也不再经常去找刘姗玩儿。
江楠过的痛苦难捱,心里除了茫然,还有酸楚。
因为自己的爸妈确实把刘姗当成她来宠爱了。
对她的爱,早已清零了。
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渐渐的少了江楠的份。
除非江楠请客,还得拉着弟弟一家子一起。只因为江北家现在多了一口人,钱不够花的。
而弟弟江北只带着家人吃过一次饭,就被江妈翻来覆去地夸了好久好久。
但是自己又没有道理去埋怨什么,路是自己选的。
古语不也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是当江楠回到江家,看到自己的父母跟刘姗相处的很好,而对自己却是没有好话,一脸貌似嫌弃的样子,或许他们并不觉得是嫌弃,只是在江楠看来,却无比的难受。
她想为了自己妈妈和刘姗的相处融洽高兴,可是又为自己的失落难过。
以前江楠有的东西,刘姗都会有,现在是刘姗有的东西,江楠却不一定有。
而以前江爸江妈会跟女儿开跟刘姗一样的玩笑,可是现在那种玩笑只存在于他们家。
自己呆在那个家里,格外不舒服,好像完完全全的成了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