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有别于孩童的认真模样,梅落尘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诬陷她,他只当她是孩子,并未放在心上;他搭救她,在他看来那也只是举手之劳,他从未想过要图她什么回报。
只是,向来做事都带有目的的他,为何在帮她时却没有任何目的,不图任何回报呢?
在他陷入沉思之事,流萤已经扶着栏杆在下楼梯了。
"等等。"梅落尘忽然叫住她。
"何事?"流萤心头一喜,抬头看他,只道他愿意帮自己了。
梅落尘斜倚栏杆,眉眼深邃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往上微微勾起,散发出一丝傲然冷酷:"空口无凭,若是他日我寻你要报答,何以为证?"
流萤只觉得他忽然有些陌生,似乎又恢复了那日在皇宫内,他替她担了罪责,冷眼扫过众人时的那种冷酷霸道,她发觉自己内心里竟是有些惧怕这样的他的。
她从脖子上摸出一块蚕蛹大小的玉蝉抛给他:"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自我出生后就一直随身携带,以后若是公子拿着它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有求必应。"
"哦?"梅落尘仔细打量着那枚玉蝉,似是在估量它的价值:"不知道,我能求几次?"
流萤差点被他的话噎死,他还真是恬不知耻,难道就因为救了她一次,他就要一直挟恩图报吗?为求干脆,她当机立断道:"一次,公子归还玉蝉之时,不论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不论何事?"
"不论何事。"
梅落尘摇头似是不信:"若是你到时拒不认账,我又能拿你如何?"
"我发誓,这总可以了吗?"流萤已是到了爆发的边缘,她是重生之人,前世临死前,她说要用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来换一次重生,结果她真的重生了,所以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想尽早脱身,她也不会轻易要说发誓。
她能发什么誓?不过是用自己这重生一次的生命,用来诅咒罢了。想到此,她心头掠过一抹难以附加的悲恸。
她眼底的悲恸一闪而过,梅落尘却捕捉到了,心竟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一颤,脱口而出道:"算了,我信你便是。"
"那,后会有期。"她朝他抱腕,转身扶着楼梯继续下楼。
他却疾走几步,忽然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她诧异地看着他的背:"你这是做什么?"
"上来,我背你。"他转身看她,脸上有着一抹不耐,又恢复了他有些不羁的少年模样。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看不透他,即使他名扬天下众所周知,她却忽然觉得他像雾、像谜。
"算是抵消你给我的玉佩价值吧,我请你吃饭。"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她背上自己的背,然后快速下楼。
流萤惊得抱紧他的肩,那一瞬间,她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他的背和天澜哥哥的背一样,能够给她依靠和安全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