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她绝望地想要闭上眼睛时,却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走到她身边,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半夜里,流萤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往她嘴里灌药,出于求生的本能,即便那药很苦很苦,流萤依旧配合着他手上的动作,将送到唇边的药喝下。
如今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活下去,她必须要尽快好起来,这样明天一早起来她就能继续赶路了。
然而,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她这一病竟连着昏睡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清晨醒来时,一睁眼看到的竟然是梅落尘放大的俊颜,流萤当即惊出一身的冷汗,想要伸手把他推下床去,手却是无力得只能轻轻动一下。
流萤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枕在梅落尘的胳膊上睡着了,他的呼吸轻浅得近乎于无,乌黑如绸缎一般的墨发半遮住他俊美的容颜,只能看见他高耸的鼻梁与微微上扬的唇角,熟睡的他没有了醒着时的孤傲与冰冷,像个孩子一样安静。
她忽然想起昨夜她把他当成清荷,缩在他怀里取暖的情景,不由羞得满面通红。前世加上今生她活了这么久,除了君天澜,她还从未与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如此的亲密接触过呢!
此刻,女戒女德的内容在脑海里不停反复,她以后是要嫁给天澜哥哥的,现在却跟这个人睡在了一起,她以后还怎么坦然的面对君天澜呢?
梅落尘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俊目有些迷蒙地看向她。刚醒过来的梅落尘,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深邃犀利,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孤傲冰冷。
四目相视间,流萤的心陡然一颤,却见他抬手随意一撩脸上的墨发,揉了揉眼睛,淡淡说了句"你醒了",然后便坐起身甩了甩自己被她枕麻了的胳膊。
那轻松自然的语气、神态,就像是他正在和他的妹妹,不,是和他的弟弟在说话一般,竟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自然。
"我怎么会在这儿?"流萤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哑了。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吧?"他呆了呆,偏头看了她一眼,起身边穿鞋子边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想到自己那日在皇宫里对他的陷害,以及他对自己的救命,流萤暂且将对他的不满压下,搪塞道:"有事。"
梅落尘见她脸色发红,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低声嘀咕了句:"应该退烧了呀,怎么脸色还这般红?"
一触碰到他温暖的手心,流萤就连耳朵都立刻烧起来了,男女有别好不好!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看他对自己这么随意的态度,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是谁?以为她是男的?流萤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别人都叫她小叫花子,而她现在又是男装打扮,没准他真的没认出来她是谁呢?想到这里,她立刻挣扎着就要起床离开。
可是鞋呢?流萤趴在床底四处找都没有找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