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三姨娘时常来,端来汤药给夫人疗养身体,偶尔也陪夫人念经拜佛。"刘嬷嬷说起这个,嘴巴都合不拢。
只有这个时候,楼云拂才肯和外人说上几句话,不然一整天的,要不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走,就是在佛堂,几乎不肯说话。
秦时月有些疑惑:"母亲和三姨娘的交情如此之深?"
刘嬷嬷知道秦时月的心里别扭,母亲愿意见一个底下的姨娘,也不愿意见她,刘嬷嬷有些尴尬地说:"三姨娘和夫人十几年前有一段渊源,老奴也不太清楚。"
秦时月挑眉,楼云拂有什么事情是刘嬷嬷不知道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楼云拂和这刘嬷嬷,情同母女,无时无刻地跟在楼云拂的身边,楼云拂有什么事情,能不让刘嬷嬷知道?
虽然心知肚明,秦时月也不揭穿,只是点点头笑笑,不再说话。
刘嬷嬷撩开门帘进去,扬声往里面说:"小姐,小小姐来看你了。"
说着走进去,把一重重的纱帐撩起来固定在一旁,最里面的座榻之上,楼云拂一身白衣端坐在那里,眉目寡淡。
秦时月有一些的窒息,她这母亲,当真是一个美人儿。
眉目如画,那淡然清雅的模样,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柔婉端雅,让人忍不住侧面。
在流云居隐居多年,人也素淡了许多,素颜朝天的一张容颜,有些的苍白,但倾城之姿色,多年不变。
岁月并没有在楼云拂的身上留下多大的痕迹,反倒是让她从一个清丽飞扬的少女,变成了沉稳的妇人,那成熟妩媚的韵味,可惜都被她的寡淡给掩盖了下去。
听见刘嬷嬷的声音,楼云拂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时月,便又别开眼去,轻拂广袖。
"都坐吧。"
微微抬高的手,袖子滑落,露出一大截素白的藕臂来,腕间带了一条血红色的菩提珠。
应是已经有了一些年头,那菩提珠被她抚摸得表面光泽润亮,显然是很珍爱的一条手钏。
其他人还不是不敢废了礼节,齐齐地行了大礼才敢做下。
秦时月端端正正地跪下来行礼,"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高坐之上的楼云拂,见她跪在地上,眼神有些的飘忽,终于是有些的不忍心,口气淡淡:"起来吧,母亲这还好。"
口气显然已经有些柔和了,不似刚才的冷淡。
秦时月站起来,言辞恭谨:"今日女儿来,给母亲请了季先生来,为母亲诊诊脉。"
她避重就轻,不谈及汤药里有毒之事。
楼云拂的的眸光凉凉淡淡地往过来,有些的探究,似乎是稍有思量,半响才轻轻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洞悉她的心事,秦时月总觉得,母亲的眼神,柔和之中,暗藏犀利的锋芒。
或许,是个错觉吧。
季如笙往前走了几步,弓着腰在楼云拂的跟前为她把脉,神色淡静。
厅堂里陷入了宁静之中几双眸光都齐齐地落在季如笙的身上,看见他的眉头舒展了又微微地蹙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