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后,小满才出院。稀奇的是此番病愈后的小满从此立志长大要做个医生,信心满满的夸下海口将来要做一代名医,救死扶伤,什么病都能治好。大人听了,笑而不言,很是满意他的这份志向。尧年促狭,从那便喊小满“殷医生”。不过小满并不懂他那是打趣自己,每次都理直气壮的应他。
秋风渐起,天气渐凉。
殷琦奶奶在堂屋地下铺下席子,把晒过的被絮全部抱过来,一床一床的绗被子。殷琦被叫过来帮着牵牵被单、穿针引线,打打下手。以往,都是殷锦帮着做这些事的,但自从她读了初三后,便再没空帮着奶奶做这些家务了。学校里白天上课,晚上还要集中起来上晚自习,除此,每周还要补课,一周只放半天假。那半天时间也只够她回来洗洗涮涮,搞搞个人卫生的。
殷琦妈则趴在缝纫机上,赶制一件衣服。她的缝纫手艺属自学成材,几年前在书店里买了一本裁剪书,照着书边学边做,慢慢就练出了这裁剪手艺。做出的衣服,板板正正,有模有样,左邻右舍都夸像买得一样。后来,便常有人扯了布,送来请她代做。平日里,田间地头丢不开手,也只有像今天这样的阴雨天气才能得空搬出缝纫机,帮人家做衣服。
殷琦在一旁一边做事一边静听她妈和她奶奶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家常,心里暖洋洋的一片宁静。她是非常享受这一刻的温馨祥和的气氛的。的确,左邻右舍也是常夸他们这一大家子人,母慈子孝媳贤孙辈乖巧,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堪称邻里之间的楷模。
外面,天空正飘着雨,紧一阵疏一阵,天色晦暗阴沉极了,以致,刚刚睡午觉醒来的小满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下了床就问她们:“现在是上午呢,还是下午?”惹得她们三个都笑了起来。
恰在这时,尧年不知打哪冒出来,顶着一头雨水,径直跑进来。
今年夏天,尧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掉头发。先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掉,后来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掉,脑袋掉成了个花痢头。后来,大妈打听到一个偏方,等到剃头师傅到村上来剃头时,便让把尧年剃成了一个光葫芦,然后,每天用生姜给他擦。
他进来时,殷琦注意到他的脑袋上已生出黑油油的一层发桩桩,上面正沾着细小的雨珠,一颗颗亮晶晶的,衬得新生的头发更加油黑更加亮,雨珠、黑发交相辉映。
尧年爱美,知道形象的重要,自从光了头后,就总待在家里,不向以前总在外面冲军。但是待在家里的他又无聊至极,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拿弟弟妹妹开涮解闷,十分讨人嫌。
尧年一进门便冲着殷琦牙一呲:“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小琦也学着绗被子了。莫不是怕将来嫁不到好婆家,赶紧的学本事呢?”
殷琦对他本就有意见。上次人小人书事件,就是受他连累,被同学追着要不说,还被她妈骂了个狗血喷头。当时,殷琦也是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才跟同学借了过来,喜滋滋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不提防尧年从后面窜过来,劈手夺了去。殷琦忙过来抢,他却飞也似的跑开,边跑边说:“小气鬼。先借我瞧,瞧完了就还你。”殷琦自知敌不过他,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扬长而去,心里只盼着他能早看完还给自己。谁知他当晚并没看完,耍赖说明天给。到了第二天,小满就生了病,殷琦便忘了催他还小人书。结果,第三天一早,同学就一状告到她爸妈那。自己最后还没捞到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