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半晌,见九姑娘竟然一丝反应都没有,槐花还以为九姑娘听进劝了,这会见八姑娘挑衅的话语,忙福身接道:“八姑娘错怪咱们九姑娘了,九姑娘今儿早才清醒一些,这两天一直发着高烧,刚才太太请了大夫来诊了脉,九姑娘现在对以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吴眉和吴绡听完挑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问,这不会是九妹妹新玩的戏码吧。吴眉上前试探道:“九妹妹,我是你七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吴情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两个所谓的庶姐,能从她们身上很明显的感觉到敌意,只不过吴绡张扬一些,吴眉更内敛一些,因为对这里的人还不熟悉,再加上有槐花之前的提点,和吴绡、吴眉不善的话语,吴情摸索出这几个姐妹以前相处并不好,甚至说有些交恶。
吴眉见吴情并没有答她的话,心下就有些不高兴,不过被她掩藏了起来,而是叫到一旁吴绡担忧的道:“八妹妹,快来看看九妹妹,莫非真的像槐花说的不认人了,这可怎么好,席姨娘才没,九妹妹就变成这个样子。”说着竟拿起帕子嘤嘤的哭了起来。不过吴情怀疑那帕子底下怕是没有眼泪的。
吴绡听了吴眉的话,才上前道:“九妹妹,平日你不是挺能折腾的吗,怎么才受了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了,还闹失意,哼,骗几岁孩子呢,你是想把老爷骗过来重新得宠吧,呸,你别做梦了,大晚上的去姨娘的院子闹腾的老爷都没休息好,为人子女不懂孝道,我看太太算是白费了那以多的心血教导你了,若是我和七姐姐能得太太教导,定是比你强过百倍。”
说完又羡慕的打量着吴情的屋子,软玉烟罗,轻纱铺账,啧啧道:“听说九妹妹很快就要搬出去了,到时候这么漂亮的屋子空着也是白瞎,回头我去求了太太,让我搬进来,到时候九妹妹的东西也不用都带着,反正去那样的地方也用不到什么首饰钗环的,回头姐姐定会帮你保管好的。”
吴眉皱着眉看着吴绡对这屋子里的摆设露出的贪婪的目光,还有那视为己物的赌定,心理暗道难道是吴绡的生母红姨娘跟她说了什么。
绿姨娘这两天天天在屋里骂红姨娘小贱人,拢了老爷去,吴眉偶尔也会听进耳里,再从府里下人现在对吴眉的态度,吴绡也猜到现在府里红姨娘又重新得宠了,想到这,便笑着道:“九妹妹的屋子向来是府里女儿里面顶尖的,老爷那里得了好东西,太太第一时间就会拿去给九妹妹先挑,就是那些布料啊,首饰的,都是可着九妹妹先选,就冲老爷和太太对九妹妹这份疼爱之心,说出去谁能说九妹妹是府里的庶女,不知道的都以为这是太太亲出的呢。”
吴眉身边的丫环书云俏皮的笑道:“姑娘不说,奴婢到还真没注意,这一说奴婢到还想起来了,以前陪着姑娘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九姑娘不就说过府里就她算是半个嫡出吗,虽不是太太亲生,可却是落地就养在太太跟前的,就差没落入族谱了。”
吴眉很满意书云的表现,不过还是板起脸道:“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妄议主子,就算九妹妹亲口说的,也不是你一个奴才可以随便议论的。”
书云忙一脸害怕的跪下道:“奴婢失言了,还请九姑娘原谅。”
吴情看着这主仆一唱一喝的,旁边的吴绡果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九妹妹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还怕府里的奴才议论,说不定书云还能帮九妹妹一个大忙呢,到时候把这话传到太太和老爷的耳朵里,怕是太太还会把九妹妹落到自己名下呢,那时九妹妹是不是得拿出些好物件来打赏书云啊。”
吴绡说完就冲身边的书竹道:“还不把书云扶起来,说不定九姑娘看你有眼色顺便连你也给打赏了呢!”
书竹先上前扶了书云起来,才给吴绡福了一礼道:“奴婢是八姑娘的奴婢,自然有八姑娘打赏,别的主子给的就算再贵重,那也是看八姑娘的颜面才给的奴婢脸面。”
吴眉听完笑着道:“八妹妹到是御下有方,瞧瞧身边跟着的两个丫环,竟是个个不凡,而且眼里心里都有八妹妹这个主子。”
吴绡被捧的高兴,从手上撸下个镯子递给身后的书竹道:“姑娘虽然没有九妹妹宝贝多,可是从来不会亏待对自己忠心的人,不像九妹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生了病罪责还得丫环背。”
吴情听到这皱眉看了身旁的槐花一眼,吴绡见吴情终于有了反应,心理暗哼:让你装,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能把以前你欺负我的过错一并抹煞了,吴绡挑眉道:“九妹妹终于肯跟姐姐说话了,姐姐进来这半天都说的口干了,也没喝上一口水。”
槐花忙愧疚的道:“是奴婢失职了,请八姑娘责罚。”说完就示意小丫环去泡茶。
吴绡到还给槐花几分颜面,虽然槐花伺候过席姨娘,可吴绡知道槐花原来是太太的人,所以现在吴绡也以为是太太把槐花安插到吴情这来监视她的,便笑道:“槐花姐姐一天那么多的事要料理,这点小事本来就是小丫头的职责,哪里用得着槐花姐姐操心,看来九妹妹院子里的丫环越来越不尽心了,亏得现在有槐花姐姐坐阵,不然还不知道这院子松散成什么样子呢!”
槐花残愧道:“亏得八姑娘不与奴婢计较,这院子里的丫头都是太太新挑换的,还在调教阶段,伺候的难免不经心些,两位姑娘多担待才是。”
吴情突然开口道:“你们说完了吗,我要休息了,真是吵死了。”说完直接就躺下了。
吴绡和吴眉都愣了一下,然后吴绡才讥笑道:“九妹妹真是学得好规矩,姐姐们还在你屋里坐着,你这说躺就躺,直接就下逐客令了。”
吴眉缓了语气开口道:“八妹妹,九妹妹定是累了,咱们来了一会了,也该去给太太请安了。”
吴绡和吴眉原本是去给太太请安的时候得知太太请了大夫来给吴情看病,想知道吴情醒来的情况,反正现在太太也没时间见她们,两个就想着也过来探个究竟,毕竟那天晚上吴情在红姨娘的院子里闹了一场,红姨娘没少抱怨,吴绡与吴情自来就不对盘,更是把吴情怨恨个透,红姨娘这两天没少在吴老爷耳边吹枕边风,弄得吴老爷也越来越不待见吴情。
吴绡瞧着床上转过身不搭理自己的吴情,搞了半天自己就像个小丑似的在这唱了半天的独角戏,人家根本就没理自己。吴绡气得小脸胀红,扫了一眼吴情梳妆台上新打的粉蝶戏蕊簪子,一把拿起道:“明天正好有个小姐的聚会,九妹妹这件首饰到是与我那件衣服很配,八姐姐就先借着一用了。”说完也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拿着就走。
吴眉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吴情,见吴情还是没有一丝反应,也跟着吴绡走了。
槐花送了两个姑娘出门,才松了口气,来见吴情又坐了起来,欣慰道:“奴婢还怕姑娘忍不住发起伙来可没法收拾了,没想到姑娘这一场病下来,到是比原来稳重些了。”
吴情本来还在纠结怎么会穿越过来,如今看这情形怕是还要先考虑如何生存下去,瞧刚才这两位姐姐的架势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槐花先一步收拾了吴情的梳妆台,叹气道:“如今红姨娘得宠,八姑娘水涨船高,以前在姑娘跟前哪敢这般放肆,都没等姑娘答话就把姑娘新做的簪子说拿走就拿走。”
吴情揉了揉头,道:“槐花,先别收拾了,你先跟我说说我晕睡这两天府里都出了什么事,还有刚才八姐姐说的我院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槐花见吴情问起,也并不瞒着,道:“姑娘那天晚上跪在院子里,受了寒,早上就发起高热来,太太得了回秉,一怒之下把原先院子里伺候的丫环都发卖了,如今姑娘院子里的丫环还是从各个院子里抽调的闲散的下人,奴婢得了姨娘临终的嘱托,求了太太到姑娘屋里伺候,如今姑娘屋里还缺一个伺候的人,只是这两天姑娘晕迷着,太太就说等姑娘醒了再定夺。”
吴情听了皱了皱眉,怪不得刚才八姐姐要说那样一番话,如今这院子里的人怕是都不成心跟着自己吧,出了事主子都不能挡着,说被发卖就被发卖,哪里还谈得上忠心。想到这吴情疑惑的看了槐花一眼,道:“槐花姐姐为什么要来伺候我?”
吴情自然不会只因槐花的一面之言就相信她,姨娘之间也是有争斗的,可是八姐姐连自己面子都不给,却会和颜悦色的和一个奴婢说话,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槐花一听就知道吴情并不信她,原先的吴情对她从不设防,只因席姨娘对她也极好,没想到九姑娘大病一场,警惕心到是提高了不少。
槐花跪下道:“不瞒姑娘,八姑娘之所以不为难奴婢,是因为奴婢原先就在太太的院子伺候,后来太太来了云阳带了奴婢一块过来,只因奴婢有一手好厨艺,后来到了云阳,太太把奴婢派到了席姨娘的院子伺候。”
吴情听到这似笑非笑的看着槐花,毕竟她不是真的只有几岁,这明显就是小冯氏安插到席姨娘院子里的眼线,只是不知道为何,席姨娘竟然这般信任她,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拖了她照应。
槐花扬起头直视着吴情接着道:“奴婢可以跟姑娘交个底,奴婢的老子娘是京里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婆子,所以太太对奴婢很放心,当初去席姨娘院里的时候,太太只说奴婢厨艺好,正好姨娘生下姑娘需要调养,就让奴婢给席姨娘调养身体,老爷当时还高兴的夸太太大度,太太趁着老爷高兴,又借口身下一直盼着生个嫡女,听说把刚出生的孩子带到身边说不定能带来子孙运,所以就求着老爷把姑娘抱到太太那里养着,一来姨娘刚生产完,体力虚弱,没法照顾你,二是太太说给席姨娘调养好了,出了月子好伺候老爷。”
吴情听到第二个理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问道:“老爷当时就答应了?”
槐花点头道:“老爷那时候与席姨娘正热乎的时候,巴不得席姨娘天天伺候他呢,后来除了席姨娘身子不便的时候去太太那里歇两天,其余时间竟是大部分都在席姨娘那,偶尔公务繁忙才会在书房歇个一晚半晚的,不过隔天肯定早早的就去了姨娘那里,所以这些年太太才把姨娘恨在心理。”
吴情听得槐花说的中肯,试问哪个嫡妻能忍受丈夫这般宠爱妾氏,吴情轻声问道:“姨娘的死?”
槐花噔大了眼睛看着吴情,似乎不相信姑娘竟从这几句话中就猜出了明堂,吴情见槐花这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便叹了口气,
吴情问道:“八姐姐和七姐姐这般嫉恨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我以前总欺负她们。”
槐花不知道怎么去评价以前的九姑娘,只能说那真是一个麻烦的主,谁见了谁头疼,还不敢得罪,因为背后在三座大山,老爷、太太、席姨娘,如今三座大山齐倒,九姑娘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槐花皱着眉道:“以前的事姑娘也记不起来了,八姑娘和七姑娘若是不招惹姑娘,姑娘也不会上敢着去欺负她们。”
吴情听着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这府里还有没有我没有得罪过的人了?”
槐花点头道:“姑娘与太太嫡出的十四少爷的关系最好,当初太太抱了姑娘去抚养不到三月就传出喜训,隔年就生了十四少爷,姑娘和十四少爷从小就在一块玩耍,到是感情深厚,听说这两天十四少爷还吵着要见姑娘呢。”
吴情总算是听到一点好消息,不过一听最小的弟弟都排到十四了,看来这回穿的可真是个大家族了,吴情望着槐花问道:“以我现在的处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求了太太来我这里,像你们这样的家生子,你老子娘又是老太太跟前的奴才,自然会有得脸的差事,总比在我这即将失宠的庶女房里要好多了。”
槐花见吴情始终究着这个问题不放,心一横坦言道:“不瞒姑娘,老爷曾经跟太太提过要抬了奴婢做妾的,奴婢求了太太给驳了,在席姨娘的院子,姨娘也很护着奴婢,有一次老爷喝多了姨娘刚好没在,奴婢伺候老爷宽衣就被老爷硬拉过去,奴婢百般求饶,老爷还是要硬来,亏得姨娘赶了回来,才救了奴婢,事后姨娘曾问过奴婢是因为年纪小还是不愿做妾,奴婢如实答了,从此以后但凡老爷去了姨娘的院子,姨娘都会借口把奴婢支开,由别的丫环在跟前伺候,奴婢除了感激姨娘以外,来了姑娘这里也是因为老爷总不会开口要了姑娘屋里的丫头抬做妾,说出去定会被人嘲笑的。”
吴情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槐花在说到差点被侵犯的时候浑身散发的冷意还有惧怕,那是真的曾经经历过才会在记忆深处抹不去的,所以吴情相信了槐花呆在她身边的理由,见槐花说完整个身子一松,颓然的倒在地上,点头道:“既然姨娘把我交托给你,希望你不要负了一个母亲的祈求。以后你在我身边就叫书槐吧。”
槐花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刚才说完的时候真怕九姑娘把她撵出去,虽然九姑娘不得宠,可若真要闹起来不要她,她也去不了别的主子那里了,毕竟大家明面上给她点脸面,可谁也不愿意把这么一个太太的眼线放到自己的屋里,而太太更不会愿意老爷有抬她为妾的机会,自然会想办法打压她,所以当初席姨娘托付她的时候,对于她而言不失为一个契机,如今儿见吴情并没有撵她,高兴的磕头道:“奴婢定不会负了姨娘的重托,以后定然尽心伺候姑娘,绝不背叛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