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歆的身后...到底还有谁?
还有谁是他不知道的?
"我是你得罪不起的人,这三支流矢,我会还给你的。"兰歆从地上捡起那三支断成两截的箭头,朝李秀天扬了扬,唇角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一挑细眉,"不知道你到时候有没有这个本事躲开了。"
喉头似被什么东西给卡住,李秀天一时之间,心头无边的恐惧再一次扩大了一倍!
"兰...兰歆...你有本事再往前一步试试看?"心里纵使害怕着,但是李秀天肯定,兰歆威胁归威胁,他作为四大王爷之一...对方是绝对不会动他,也不敢动他!
只是那阵游离在意识之外的听觉竟是感觉一个熟悉却陌生的戏谑语调,伴着那知府衙门口微乱的马蹄声。
"有本王保驾,郡主为何不敢?"
一辆精致的白色绣纹马车,车沿四角的流苏吊坠在夜风中轻轻舞动,白色的绣丝纱帘上有三个小小的呈柳叶形状的口子在夜风的吹拂下,扭曲得有些畸形。
纤长的指尖轻挑纱帘,细眉,秀鼻,红唇,白衣。
只是那张俊秀的脸庞被盈盈跃动的黄色火把,映照得肤色略偏得暗了一些...确切来说,是麦色。
他双手拢于袖中,静静地看着那五十步之遥的衣影,他的唇角边勾起一丝痞子般无赖的笑意:娘子,今晚你可真真欠了为夫一条命呢!
"叔...叔叔..."苏慕白在看见那随着夜风轻轻掠动的白色衣袍之时,吃惊的表情跃然于形...昨晚清郡王入宫,父王明明准了他去北疆的...怎么...难道...他竟是还未动身?
只是,苏慕白皱紧了眉头,百里容给他的感觉是淡如水,静若茶,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那迎风掠起的衣袍非但没有给他增添谪仙之姿,竟是令人看得有几分焦躁般的不和谐感觉。
"叔叔!"慕容毅秋在看见百里容那辆四角镶着流苏玲珑玉的马车时,心中的激动和希望便猛然升腾而上!
只要清郡王在场...任何人都不敢在动兰歆分毫!
慕容毅秋驱马上前,却在刚要凑至那辆那车之时,百里容只是将帘子一放,又将形容藏回车内。
"叔叔...你怎么..."慕容毅秋瞪着那双不解的大眼,有没有搞错?就登场这么一会儿?那兰歆怎么办?
却是这么想着,那刻意压低的音线,再次隔着帘子缓缓而来。
"兰郡主放心去地牢带人便可,这里,有本王。"
"平阳王若是有任何异议,可以随时去宫内禀明陛下。"
隔着帘子看着李秀天从一脸吃惊到一脸吃瘪的模样,百里溪挺着胸,学着那人慢条斯理却是稳稳的语调,心中隐然升起一丝快意...
原来,当个王爷可以这么嚣张。
李秀天看着那纱帘轻扬的马车,看着马车身后那一字排开围了半条街的清郡王府的家兵,竟是觉得胸中堵了一大块的血...有任何异议,去宫内禀明陛下?
我呸!整个云京城里,本王敢得罪二皇子,敢得罪慕容老王爷,敢得罪睿王府...这些,他都不怕,无非就是削削俸禄,停停职罢了。
可是得罪清郡王,他不傻,他明白,凭着百里容身后的那层关系和陛下当年对那位叶郡主的承诺,他知道,得罪清郡王,就是得罪了陛下,丢的,就是他的命了!
垂在身侧的拳头狠狠握紧,这个时候,面对眼前这三个势力的结合体...他只能选择做哑巴!
但是,他做哑巴并不意味着,别人也需要做哑巴:北疆的小公爷被兰歆一拳打晕,自然是需要有人出来讨个公道的。
于是,马上,就有识趣的人,站出来出言驳斥。
司徒蓝的随信双手抱拳,朝百里容施了一个礼,愤然说道:"清郡王明鉴!"
"我们北疆这次前来,是为了两国的友好交往和平共处而来,今天晚上,兰郡主居然出手如此狠厉,一拳便将我们小公爷打得昏死过去,小人敢问..."
他再次低头恭敬,声音却不卑不亢,"敢问这就是你们云京的待客之道?无论如何,至少请清郡王给我们一个交代!"
云京城的四个王爷虽然各司其职,各有其位,但是论起地位身份来说,眼前这个清郡王都是四个王爷之首的人物。
"交代么?"百里溪皱了皱眉头,极为不耐烦地偏了偏脑袋,看来当王爷也不是那么件容易事儿,要是谁都问他要个交代,他怎么知道拿什么来搪塞对方?
真真麻烦!
他摸了摸下巴,开始烦躁起来。
"对!还请清郡王来评评理,这兰郡主实在彪悍得过分!"那随信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国家被扶到一旁的小公爷和那已经昏死过去的小瞳,心想,无论如何,今晚,他万万不能给北疆失了面子!
耳听对方言语中有了一丝迟疑,他迫近一步,再次追问道。
"明明是你们北疆的小公爷对兰歆不敬在先!"慕容毅秋出言驳斥,兰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这出手,是重了那么点,但关键是打得解气...值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云京常把礼仪儒雅之风挂在嘴上,难道一言不合就可以把人一拳打到昏死过去么?"那随信闻言,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烧起来。
"明明是你们的人不禁打!"慕容毅秋快人快语,一下子便讲出了百里溪憋在肚子里憋了许久的话...就是!要是脑袋聪明点,身体壮硕点,至于被那个女人打到晕死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