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郡主...有事好商量...不如..."
不等知府大人把话说完,兰歆不快地抬了抬眉毛,截道:"本郡主不喜欢被人背后捅刀子,实在不行,阴谋诡计对着我一人来就好了..."
"设计陷害姗姗...这样的结果!"兰歆清冷的墨眸扫过那安静肃然立在衙门口的五百黑盔骑兵,继续说道,"这样的结果...让你们看起来很满意是不是?"
各种挑衅陷害突袭...若是对着我一个人来,我根本不怕...可是动了我身边的人,就是触到了我的逆鳞!
而你动了姗姗...兰歆那捏着马鞭的手紧了紧,想到那一晚和百里溪的夜谈,不知怎地,心中竟是泛起一阵苦涩的酸意...
待看清那一身水蓝色长袍的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和得意之色,心中的愤怒像是潮水般汹涌而起...我从小护了这么多年的人,你都敢碰?
似是被这冷冷地扫视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司徒蓝心里"咯噔"一声,纵然并非这个计划的参与者...但作为计划的支持者...自从知晓君姗姗和自己未婚妻的关系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倒戈,开开心心地在死牢里,观摩了一下云京国里对待犯人的刑罚。
可越是听着,心中却越来越莫名地不安起来,北疆的小公爷司徒蓝假意皱了皱眉,"反驳"道:"郡主这话就说得在下不明白了,君大掌柜的馆子里,药倒了朝廷命官,自然是需要彻查的...还请郡主不要太过冲动..."
兰歆冷哼一声,却是低着头轻轻抚摩着光滑的马鞭,"你这是问本郡主要证据么?"
"啪!"纤长的马鞭再次狠狠地落到那块破旧门板的血人上...兰歆鞭行肉绽,却是瞄得极准,鞭鞭落下,竟是分毫未伤到那人致命之处,更重要的是,那张脸,依旧干干净净,只是沾了血污,不过早已被清水冲去。
"想必,平阳王一定认识这个人吧?"兰歆看了一眼马儿身后的那个血人,微笑着拉了拉马缰,点头示意高叔叔将火把照在那人的脸上。
"许先生从六年前便做起平阳王的谋士之责,深得王爷恩宠!"兰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情。"
"王爷,你说是不是?"兰歆轻笑一声,在这仅有火光的"噼啪"声里,听着让人觉得一阵胆颤心惊,就像黑夜无明火的环境下,突然间,竟是有人在你颈后吹了一口冷气般,令人寒毛倒竖。
兰歆一语三关:说许先生太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两次三番地非但设计不了人,却反被自己设计;说李秀天太聪明,却是太过自以为是,本以为做任何丑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却终是能够被她抓住把柄;最后一关,兰歆亦在说自己太过聪明,她的聪明,自然,就变成了李秀天眼中的钉,肉中的刺!
李秀天紧紧咬着下唇,将眼中的一丝慌乱深深藏起,在地牢中,他听到下属来报,知道兰歆带着五百私兵包围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并不紧张:因为无凭无据便动用军队的力量,这是谋逆!
试问有谁敢没有任何缘由地开着骑兵部队在夜间浩浩荡荡地包抄知府衙门?嫌命太长不是?
可是现在的兰歆不一样,她有兵力,有气势,最重要的是,她有证据...可是该死!
她是怎么知道许先生和自己之间的密探和盘算?
她又是如何知道许先生那从来隐蔽,不为外人道的居所?
李秀天咬了咬牙,想到这里,竟是连宽厚的额上,也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来...却是想到了那个最大,也最为可能的猜测:自己的府内,有内鬼!
"王爷,这人,你认识么?"兰歆反手一鞭,鞭尖极长,"啪!"的一声抽在了身后许先生的脸上,只是许先生早已奄奄一息,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郡主...手下留情!"知府大人刚想出言相阻,原以为兰歆只是平白无故地来抢人,这下好了,有了平阳王诬陷人的证据,那么他自然,要开始倒像郡主那边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人证可不能打死了!
"啪!"偏生兰歆却是看也没有看知府大人一眼,只是反手一鞭又打在了身后那个已经昏迷的人脸上,在这人本就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再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痕...构成了一个大大字。
紧接着鞭尖一飞,将这个人卷起了起来,刀光一闪,系在马尾后的绳索立断。
那个血人直直飞了起来,越过了石阶那一众护着李秀天的兵士,重重地摔到了知府衙门之前的青石板地上,砸起一片重重的扬尘,一片血花。
正正好便摔落在李秀天的身前。
李秀天低头看着许先生脸上那清晰的两条疤痕,却像是兰歆极为羞辱地打在他的脸上一般!
面色微变,心中恼火,面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么只有...
"郡主可曾知道,斗试那一役,这许先生早就被本王逐出府,现在拿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摆在本王面前,又是何意?"
"何意?"兰歆低着头,原是哑着声,低低笑道,只是这笑声竟是越来越响,也从越来越嚣张。
"哈哈哈..."兰歆仰着头,笑得极为张狂和肆意,旋即却是止住了笑声,墨眸一眯,极为轻蔑地看着眼前那个男子。
"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
"果然,平阳王不过就是一个做了阴损事儿,不敢承认的孬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