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昨晚..."
一只大掌用力地盖在她的唇边...将兰歆剩下的几个字盖回了肚子里面。
那昨晚是谁强迫本郡主的,是鬼吗?
"他回来了!"
如同闪电一般,他足尖轻点,黑色的衣影霎时便如同轻燕般掠出那被晨风吹开的小窗。
"喂!那你帮我把穴道..."看着被撞开的窗门无力地咯吱咯吱来回互撞,兰歆闷闷地喘着气,朝床顶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传闻没有错的话,这个家伙,她知道他是谁了!
静静地僵躺在床上,兰歆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兰歆!"
"砰!"地一声,木门被重重撞开!
金色的光线随着这突然敞开的大门汹然涌入,刺目的阳光令兰歆忍不住眯了眯眼。
"拜托你能先敲门么?"自从知道百里容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瞒着她...就算是为了她好,她也不愿意承这个情。
态度自然也是不冷不热...这其中还夹带了一丝厌烦。
百里容扫过倒在门口昏迷不醒的阴业,原本紧张得微微颤动的身体终于在听到那熟悉的奚落声之后,缓缓平静了下来。
"怎么还不起来?"淡淡的口气里,是那余波未平的担忧。
"没人帮我解穴,怎么起得来?"兰歆轻哼一声,能起来本郡主早就起来了!
耳边青鸟轻啼,已有一两只的夏蝉早早伏在树上,托着绵长的"吱吱..."声,流出疏叶之间。
似是被这耀目的阳光刺得一下子有些晕眩,大掌连忙伸出,半撑着门轴处,百里容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句如同往常一般,没有礼貌,甚至有些决然的话里,生生被抽离!
哆嗦着苍白的唇,胸口因为一时之间没有气力去呼吸而闷到发疼,几欲似要裂开了一般...
几经挣扎,终于把那闷在胸口的气吐出,而那哽在喉头的疑问,却终于被他用尽剩余的全部力气,给咽回了肚子里面。
因为那个疑问,在看到那满是红色痕迹的白皙玉肩上,就有了最肯定的答案。
那个人来过了,而他最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颤抖的手指伸出,在快要接触到那方锦被之时,却悬在了半空中...他在自欺欺人,他甚至有那么一丝幻想...其实这一切,都是兰歆为了报复他把她关在山上,报复他事事都管着她,而给他弄出来的恶作剧,阴业的昏倒是她的恶作剧,床前零落的衣衫是她的恶作剧,而她身上明显的痕迹,也是她的恶作剧!
"不要看了,下面也一样。"兰歆将视线从那怔愣得如同木偶一样的人面前收回,继续盯着床顶。
冰冷的口气裹着那一句话,将他所有的幻想都打落尘埃!
"你欠得债,本郡主替你还上了。"兰歆语意一顿,清冷的乌眸炯然有神地盯着那双失焦的慌乱瞳孔。
"所以,你放我下山,所有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坚毅的语气里,是她那不论何时何地都贯穿始终的强大自信,纵然满头的青丝垂落在肩,枕在她的脑后,纵然身上红色的痕迹在他看来,亦是生生地向他昭示着她所受的屈辱,纵然她全身无力地躺在自己面前...可那秀口之下,说出来的决定,却如同她那双令人见之便能够动容般的墨眸一样,令人信服,令人震惊!
百里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站在原地,入眼的景像再脑海中已经是模糊不堪...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言不发地出手帮她解的穴,他亦是不记得在他说愿意为她负责的时候,她如何冷冷的奚落,他同样不记得那白皙光洁的身体,从床上走下,一件一件地穿好衣衫...却像是巴掌一样,一下一下地扇在他的脸上,嘲笑他的大意与疏忽,嘲笑他的多管闲事!
看着那月白色的虚影抬步向门口走去,握紧的拳头被月白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这隐隐的锥心之痛,终于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右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箍住,还未来得及反应的身体在下一秒...兰歆的后背便紧紧贴上了一个炙热的胸膛。
"咚咚咚!"
那有力地,快速跳动的心脏透过彼此的衣衫,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她的鼻尖,那温暖的怀抱没有炙烫到令她觉得焦灼,却是如同茶香一般舒缓,令她镇定,令她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想到他可以一声不吭地帮她谋划应对的时间,想到他其实囚着她,也是为了隔绝李秀天的报复。
只是...
"我只是不喜欢你总是管着我,不喜欢你总是自以为是地做一些事情,不过昨晚的事,你也不需要太过自责,毕竟..."兰歆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毕竟,我和那个家伙昨晚说得好听一些,是各取所需。
"反正对于那个人...我可以..."
"我喜欢你。"
呼吸一刹那间被吸回肺里,灼人的金色阳光打在兰歆那两把向小扇子一样打开的卷翘长睫上,墨玉大眼铜铃般睁到了极限...
不会吧?百里容这个四有青年,这种黑锅都愿意替那个人背?
湿热的唇开始有意无意地轻轻触碰那颗小珍珠般白皙的耳垂,却令初进人事的她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这个...这种黑锅不用你背的..."兰歆拍了拍那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面是提醒对方,自己在说的话,一边也是在暗示...兄台,你想勒死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