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名声却落得那么差?
"小李!你别愣神啊!快想啊!"
"就是就是,快想啊,要是输给这种货色,岂不是会给咱们可爱的小师弟丢脸不是?"
站在那李公子背后的一两个青溪的学生已是被这声声的议论给搅得心烦了起来,忙不迭地催促着对方,却殊不知,这种时候,越急反倒越是想不出来。
"兰歆,你会对么?"慕容毅秋拉了拉兰歆的衣袖,有些着急地问道。
"会对,但是你别把我拉到台前去!"兰歆抓了抓后脑发痒的发根,扯了扯被大力的慕容毅秋给拉松的衣领口,"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怕到时候被恶心得不行,一个忍不住,又会上去揍那个姓胡的家伙一顿。"
"怎么样?李公子可想出下对了么?"胡瑞涛朝李公子扬了扬下巴,本想效仿一下碧烟寒那傲然之姿,偏生人长得没有人家潇洒,没有人家英俊,而且配以鼻梁上那带血的纱布竟是有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滑稽感。
"风扁!"有些喧闹的人群中,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破空而出。
慕容毅秋极是欢喜地踮着脚尖,原本高挑挺拔的身材便立时被大家看得越发明显了。
"风扁?"那老者轻皱白眉,继续捻着下巴上不多的白胡子,半露疑惑。
"慕容公子,余某敢问,风何以为扁?"
慕容毅秋深吸一口气,手心却是微微冒着汗...他自小文不成,武还算能够将就,斗试那天画的那一副画已经彻底令他对自己的"文人文采"绝了念头,而此时此刻,站在这一片斯斯文文的所谓文人中间,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风之为物,无缝不入,不扁而何?"
"哦?"那姓余的老者半眯的浑浊灰眼刹时一亮..."好对!"
"以风对日,处于自然八景之内,而以扁对圆,又跳出了'方';与'圆';的的窠臼之内,然而更可喜的是,风本无形,强赋为扁,初初一品只觉乖张,但是仔细一想...这'风扁';二字又味道绵长。"
那白眉老者像是入了疯魔一般,细细品着这"风扁"二字,喃喃自语着,竟是浑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小歆歆,你对谁都这么客气,怎么就对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伴着一丝魅人入骨的暗哑嗓音飘入兰歆耳中。
"既然你也知道我拒你于千里之外,那你为什么还老喜欢隔着迢迢千里,不要命地靠过来?"原本就被挤得热死了,你一个大男人还靠过来?
兰歆蹙眉,白了一眼那一身黑底红纹的董清扬...却不想,这一眼在他人看来,竟是有了一股难言的少女娇嗔般别样风情。
董清扬心神一荡,连着那挥着折扇的手也是顿了一顿。
"不知道小歆歆今天打算给董某什么惊喜?"董清扬见兰歆刻意地离了自己一寸,一皱细眉,自是很自觉地靠了过去。
"谁要给你惊喜?"兰歆轻哼一声...这厮,难不成又在外面的赌局里压了重金?
"你今天也知道,我是没打算上场的...所以,别再靠过来了!"兰歆嘟着唇,竖起手掌挡在身侧,阻挠着董清扬的进一步靠近,她实在受不了他身上那灼热的体息...大热天的穿黑色,你不嫌热,我看着还嫌热呢!
却是一句话,便成功堵掉了对方所有想找话茬的机会。
"好对,好对!又工整又新奇!"那老者在彻底消化了"风扁"二字之后,极是激动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慕容毅秋肯定道,"慕容公子这一对,实在令老生佩服!"
"先生...过...过奖了..."从小到大,慕容毅秋都只是被私塾的老师们说"孺子不可教"的份,突然之间,这位全城有名的教书先生这般夸他,免不了就有些轻飘飘地找不着北了起来。
"哼!慕容公子,我这还有一个三字对,敢问公子接不接?"
原本风头正劲的胡瑞涛一见那打在自己身上的聚光灯已经瞬间移到了慕容毅秋的身上,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上对是独角兽..."不给慕容毅秋任何反应的机会,胡瑞涛已经直接便将问题给抛了出来...对于慕容毅秋有几斤几两的水平,他还是清楚的!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清楚在慕容毅秋背后的兰歆的吨位。
那个...有些无耻的兰歆的重量级...明明说过不应战,却又开开心心,喜滋滋地借别人的手掌扇人巴掌。
"下对是:比目鱼!"
感受着那软软的指尖在他手心描摹过的一笔一划,慕容毅秋深吸一口气,再次朗声应道!
"好!对得好!"那姓余的老者第一个便惊呼出口!
"兰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对双头蛇,六耳猴,三脚蟾什么的,偏偏就是比目鱼?"慕容毅秋压低了声音,略一偏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废话,要是连你都答得上来,只能说胡瑞涛这家伙背后的那个军师太没有水平了。"兰歆凑近慕容毅秋耳边,打趣道。
却是听得对方面上一窘。
"'比';对'独';虽不数目字,但都含有数字之义。'独角兽';是麒麟,属天庭祥物..."
"然而,'比目鱼';是海中珍品...这两者珠联壁合,绝妙无双!实在是对得妙啊!"那苍老的声音顺着兰歆解释的轨迹,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
听余先生一说,那原本还怔愣地寻着彼此之间联系的众人,一下子便觉柳暗花明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