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律有言,这顺手牵羊的行为...府上是有权处置的!
"许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慕白倚栏而望,温柔的目光中,第一次戒备上了一丝狠意!
"你开什么玩笑!"兰歆闻言,原本胜券在握的淡然笑容上,终是起了一丝波澜!
"到底有没有拿,兰公子只要把珠子拿出来让大家看一下不就知晓了么?"许先生眸光一眯,只要兰歆有胆子把那珠子拿出来,他就绝对有能力把那颗珠子变成平阳王府的!
用力攥紧了手心的玉珠,兰歆愤然回视..."夜明兰"绝对不可以被任何多余的人看到...只要自己的身份提早一天被他人揭晓,自己就得提早一天回府...那罗旖怎么办?
这些小帅哥们怎么办?
若是白白便宜别的姑娘...想都别想?
再说了,她可不要提早嫁人!
十四岁啊!这么早嫁人,岂不是把花季少女往火坑里推么!
兰歆自衬算不得是生长在祖国那肥沃的土壤上欣欣向荣的小花一朵...这么早嫁人,天理何在...人神共愤啊!
"许先生!这种小事,本知府可以代劳!"早就看不惯许先生对自己横眉冷对,指手画脚,而知府大人亦是明白,兰歆男装于世,自己自然要顺着她的理由,护着她的身份!
"我看兰公子可不像是会做这些小偷小摸行为的人。"纵然被侍卫们强行堵在门口,可是围观的百姓却是对着楼内的情况纷纷议论了起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啊长得那是一表人才,可是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转了个身,人后是什么模样?"人怕出名猪怕壮,兰歆在云京城扬眉吐气的时候,自然有些自诩"才子"风流名的酸文人们的眼里容不得她。
听到身后的言论也并非一边倒,亦是既有利于自己的三言两语,许先生眉角一抬,看着兰歆阴恻恻地一笑,"整个云京城的人都知道,兰公子一介布衣流民,身上怎么可能有特别值钱的东西,只怕是王府里顺手拿的吧?"
许先生微微一顿,"兰公子若是乖乖交出珠子,我平阳府自然既往不咎..."
"许先生,你好像搞错了点什么。"兰歆扬手打断了许先生。
"珠子本来是我兰歆的,与你们平阳府有什么关系?"
"呵,是不是平阳王府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从那攥紧的小手中,许先生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那隐在兰歆风轻云淡的面容之下,那一丝的慌乱和不安。
以及,愤怒。
"平阳王府的走狗,只会仗势欺人!"
"就是!兰公子怕他干什么?拿出来就拿出来,我们信你!"
兰歆在云京城短短两日,便有了极佳的名声,揭穿柏原作弊的阴谋,并且以一敌众,画兰引花蝶,花楼留"风骨",一首《蝶恋花》,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已经击败了所有那口口相传得极为不堪的身世。
众人的好意相劝,本是站在兰歆的立场考虑,却是不想,这恰恰成了许先生的东风!
"兰公子,怎么样?东西拿出来看一眼,不是就一清二楚了么?"今天,他志在必得!
"我要是不给,你想怎么样?"再好的性子也被对方的无耻给消磨得一干二净,兰歆咬牙,恨恨地质问道。
"那就给我把他手上的东西给夺出来!"许先生袖袍一挥,指挥着身后的一众家丁...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他动粗了!
"你们敢!"用力攥紧手心的夜明兰,兰歆敛去脸上所有从容惬意的笑意,柳眉一瞪,全身的力量在刹时间收紧...前世那统领一方黑衣保镖的少小姐的气势尽露无疑!
墨玉大眼里流出的,是完全不输于皇室贵族的威严!
以一敌八,并不是没有胜算!
"还愣着干什么?王府是白养你们的么?"不单单是那些被震在原地的侍从,连许先生亦是被兰歆这突然间迸发出的有些嗜血狂暴的气息给唬得懵了一下。
"给我上!"
"住手!"
"兰歆!"
"清郡王驾到!"
几乎是同一时间,许先生的厉喝,二楼几声齐齐而出的阻止,以及门外,那太监拖得尖细且冗长的传诵!
清郡王,整个云京国里,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却同时,也是最低调的一个王爷。
然而,因为他的存在,牵涉出了整个王朝里,一段隐晦的秘史,却是一个能够撼动国基皇位的丑闻。
所幸的是他的清心寡欲,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那即将安坐龙椅的太子,自然是要急得跳脚的。
雪白的衣衫被穿堂夏风轻轻鼓动,丝屡墨发亦在身后慢慢地扬起,跟着风的节奏,顺着风的丝屡扣入的角度,而后缓缓落下。
身后那临街的条条柳枝像是一位位含羞的处子,在暖人的午风之下,羞涩地,甚至带着一丝青涩地扭起了那细软的枝条。
暖人的午风,熏得人有些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觉...在这一人树柳的极致画境之中。
白衣,绿柳,白衣轻扬,绿柳扶风。
清隽的俊容里,淡然无波。
微皱的细眉之下,是那双淡然的眼,秀鼻,紧抿的红唇...百里容只是在众人惊讶地跪拜之下,安然里立在门口,水眸轻扫过已经乱成一团夏芳阁大堂。
对上那双铜铃般大的墨玉美眸,好看的黛眉蹙起,却将她眼中的倔强,慌乱和不甘展露无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