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托何笑伦拳头的手,并未用力,不防何笑伦变拳为抓,指甲在云山的手心里狠狠划了一下,趁云山缩手之机,借势狠狠推了云山一掌,把云山推着向后撞到何靖华身上,两人齐齐地收势不住,从草亭上跌下来,摔进草丛里。
何笑伦一脚踢飞了桌子,杯盘落地,菜肴洒了谭庆生一身,谭庆生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边不自禁浮现出冷笑。
何笑伦顺手从另一桌抓起一只酒瓶,扬手向韩玉露头顶狠狠砸去,酒水四溅,玉露怕伤到佳红,忙把佳红扶坐到椅子上,趁势一哈腰躲过何笑伦一砸。
何笑伦回手再砸之时,玉露蹲身推椅子在何笑伦腿上不轻不重撞了一下,何笑伦身子腾腾向后退了一步,方站稳,不等韩玉露起身,抢身向前拽住佳红胳膊向草亭下拖去。
何雯蓝本想拦住,何笑伦伸手一拳,等看清是雯蓝,改拳为推,把雯蓝推得向后退了两三步,眼看着她身后是亭柱,撞上定然伤得不轻,谭芷忙跃上草亭顺势抓了一个椅垫,垫到雯蓝身后,雯蓝后背重重地撞到垫子上,饶是如此,被撞得剧烈咳嗽起来,小金玉蹲下身找了一圈,找了把没跌破的水壶,拎过去,让雯蓝喝了一口。
佳红被何笑伦死劲地生拉硬拽,原本有些发晕,在台阶上一脚踩空,身子一软,摔到地上,何笑伦不管不顾,仍拖着她向前狂奔,佳红只觉得身上火烧火燎,伸手按地,试图爬起来,嘭的一声,胸口重重地撞到路牙子上,只觉得眼前一黑,人跟着昏了过去。
韩玉露几步追过来,一把抱起佳红,何笑伦像疯了一样仍向前奔去,玉露怕伤到佳红,也跟着跑起来,缓了几步追到何笑伦的身后,手指在他手腕虎口上轻轻一弹,何笑伦顿觉手臂一麻,韩玉露已将佳红夺了过去。
韩玉露抱着佳红原地转了两个圈,方稳下身形,原本冷眼看热闹的谭庆生见韩玉露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临凡一般,也忍不住赞叹道:"好俊的身手。"
何笑伦身子一空,又跑了几步,才稳下身形,他猛地转回头。
随后追来的胡云山、何靖华看到何笑伦象一头发怒的狮子又冲回来,胡云山急急地向玉露身前一挡,玉露随手将佳红递给何靖华,焦急地吩咐道:"快找大夫,快找夫人,快找祝儿。"向前一步和胡云山并肩拦住了何笑伦。
何靖华抱住佳红,见佳红头发凌乱,衣服已被石子磨破,露出里面红色的亵衣,本想脱下外衣,可抱着佳红不方便。
清泉快步走过来,把手里的一件外衣盖到了佳红身上,靖华也没看清她是谁,吩咐道:"快叫雯蓝去找娘和祝儿。你快去找大夫。"
何笑伦不知道刚才谁把佳红抢走了,还以为是何靖华,他咬着牙,本想骂靖华两句,向他怀里看了一眼,灯光下见祝儿发丝散乱、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心一疼,觉得自己过于莽撞了,转而对何靖华道:"靖华,把她给爹。她身上有伤,得快些去找大夫。"
何靖华被何笑伦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弄怔了,抱着佳红转头去看韩玉露,韩玉露冷冷地看着何笑伦,对靖华道:"靖华,快带佳红回房。"
何靖华应了一声,果然抱着佳红要回房。何笑伦先被祝儿气了一顿,再被四姨太旁边煽风点火,积怨已深,刚才的了一阵发泄,已将怒火释放出来,又见一众男女都是二十上下,还有外人在场,有些羞愧难当,本想带了祝儿回去,一片乌云也就散了,不想靖华却不听他话。
渐消的怒火又盛起来,他咆哮如雷喝道:"站住。"何靖华一顿,如定身法一样,站住一动不敢再动。
谭庆生以为佳红真是何笑伦的姨太太,觉得何府虽表面上风风光光,内里竟如此糜乱,佳红身为姨太太身份,竟与继子等一处饮酒,实在有违伦常。又见何笑伦年过半百,原本人前的谦谦君子,在儿女辈前为个姨太太争风吃醋到如疯似癫,更是可笑。
可是转眼见何靖华一副无辜的样子,又觉得好笑,走过来劝道:"靖华,事关长辈,你还是莫要参与其中。她即是你爹的姨太太,打两下骂两句过后就算了,还是赶快把她教给你爹医治,省得迟了落下病根儿。"
谭芷一直不好插嘴,见谭庆生如此说,她忍不住走上前对谭庆生道:"亏你还见过世面,你虽不知道事情原尾,一看她衣妆,哪里又像是出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