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寒云比思兰尚大一岁,因与云山、靖华是朋友,也跟着叫姐姐,平常他又爱开个玩笑,在思兰的心目中也把他当成弟弟一样。两人正说笑着,袁寒云忽然正色道:"姐姐,我昨儿个在庆生那儿看到周凤明了。"
霍思兰正笑着,听他如此说,猛地收住笑容,冷冷地说道:"我与他已登报声明离婚,他现在如何与我无关。克文,你见着他也就是了,这件事儿千万别声张,免得家里知道了,闹起来,与我与他脸上都不好看。"说着还是忍不住掩面哭起来。
袁寒云眉头微蹙了起来:"思兰,有些事传言未必是真,你既然没忘记他,调查一下他这些年到底在哪儿了?庆生说他是在漕泾河监狱里发现他的。"
思兰低着头拭了拭泪,嗓子有些嘶哑地说道:"过去的伤疤刚刚长了痂,我不想再重新去揭开了。"她头有些晕,伸手招呼丫头过来,把手搭在她肩上,慢慢地走回屋去。
因何琴华、何靖华、何恬、何雯蓝相继出了大厅,贴身的丫环仆妇们也渐渐散去,何府请的只是几个至亲好友,太太们跟着何夫人去二楼说话,少爷小姐们则出去逛园子去了。大厅里唯剩下林驰带着她哥嫂,还有几位姨太太觉得自助餐新鲜,三五成群地闲坐一处,边吃边说笑。
她们正说着话,七姨太眼尖,见何笑伦走进大厅,后面跟着两个婆子手里捧着很多东西,她笑着道:"老爷又拿好东西回来了。"
几个人都转过头去,何笑伦先过去招呼林驰的兄嫂,他们赶紧站起身,给何笑伦见礼,何笑伦笑道:"今儿个店里进了很多外国货,拣些好用的拿回来,你们也挑两件。如果没看上眼的,明儿个叫琴华带你们去店里挑挑,如今抵制外货,这些东西市面上不好买。"
林跃朗向婆子手里看了看,见都是些新奇的东西,想要又不好意思,装着推辞道:"我们也用不着这些,您还是留着卖吧。"
何笑伦道:"这些都不是卖的,只是摆在店里撑撑门面。"夫妻俩见他如此说,每人拣了两样东西。
林驰见他大哥大嫂只得了这点东西,像拣到宝一样,有些生气,脸色也变得冷冰冰的,何笑伦看了她一眼道:"你也挑两样,别总说我们这边不挑剩下的,也不送你那边去。"
林驰向婆子手里的托盘里看了一眼,拣了一个棒氏口红,她嫂子凑过来问道:"这个是什么?"林驰没理她,又挑了一个递给她道:"这可比盒子里装的胭脂膏子,或口红纸方便多了,随身戴着,想擦的时候,也不必用手,或细簪子挑出,只拿着往嘴上真接抹就行了。"
何笑伦又跟林跃朗寒喧了几句,带着人向姨太太那桌走去。
她嫂子看着何笑伦的背影,问林驰:"你公公这么审搭你也不生气?"
林驰笑道:"他是长辈,说惯了,我也听惯了,要是万事计较,我还能活吗?这都是我的命,家里显赫之时,我闹得也太不像话了,这会儿还有什么值得我逞强的,只是过一日算一日罢了,只要你跟大哥过得好,我就无牵挂了。"
她嫂子脸色微微变了变:"都是我和你大哥连累了你。"
何恬看了她大哥一眼,正低头摆弄个打火机玩,她叹了一口气:"都是自家人,我知道这些年你跟大哥没少受气,他做主子惯了,如今一时改不过来,你又总顺着他。"
她嫂子苦笑了笑:"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如今王公显臣都甘于现状,我们还有什么可委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