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因嘴而得福,而我必定是因嘴儿生祸的人。
他卡在我脖子上的指尖又收紧了几分,低沉沉的声音里满是警告,"还有什么?骂朕什么?"
随着他指尖的收缩,喉音间微薄的气息似乎就要断尽。
原来今夜会烧透屋子的不是那过分明亮的烛台,而是他的怒火。
他骤然收手,脑中晕眩,四肢无力,沿着墙根滑落在地,稍微恢复意识,耳边尽是霹雳乓当的响声。
最后桌上的瓷壶碎在脚边,熨烫的茶水渐渐**裙角...一切突然都安静 了下来。
眼前的他就像折子戏文里那些入了魔的仙人,仙姿荡然无存,只余一身张狂气息于世。
黑底鎏金的袍角进入我的视野,停了下来,跟着地上便蕴出一朵血花。
抬眼看去,正瞧见他暗黑色的袖子从嘴角拂过。
他吐血?这才恍然想起与他相处时日久了,尽然未曾关心他中毒的情况。
"你的身体无碍吧..."
本是出于关心才会问出这句话,但是落在他的耳朵里又成了别扭的开始。
"放心,你不是盼着朕死么,盼着朕有事么?这下看到了开心了?"他的话里句句是刺,像极了置气顽童。
我索性也别过脸,望着光可照人的地面, "我只是担心..."抬起头,他脸上那点欣喜很不巧被捕捉到,又恶毒的补了一句,"放心我也只是问问,若你真有倒下的这天,若这天我还在,必定为你披麻一日,以尽昔日主仆之谊。"
在我的心里,他一直完美如神的存在记忆,不会老不会死,所有的一切都凋萎枯靡,万物进入新的轮回他依然可完事永存,所以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死。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只能按照习俗为他披麻一日。
他过来,黑底鎏金的鞋子刚好踩在那多开得正艳的血花儿,矮下身子, "放心,朕便是死也会带上你,绝不会容忍你做了别人的女人,"抵住我的额间,强调:"朕一手养大,可不是为奉与他人礼食。"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在今时今刻,还能伤到我,心头犹豫被针扎过。原来这才是事实,那些我以为是男女间爱慕情义,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次不肯送与他人禀食的不甘。
这次我与他算是彻底倔强上了,"大肚子叔叔也养过,我是不是该随了他;小三也我一同长大,是不是该随了他;阿玉..."
话还没说完,耳内便是一阵轰鸣,左半边脸火烧火燎的疼,口中一抹腥甜。
他刚刚打了我,这是我反应过来脑中腾起的起第一句话。
捂着发烫的脸颊,眼前的光景也变得模糊,浸蕴在一片水雾里。
他踉跄几步,夺帘而出。
踩着一地的碎渣,木讷走回软榻,脑中空白一片,不知该想什么。
小桃凉了个帕子捂在我红肿的脸上。
"我快要撑不住了。"不管眼前来人是谁,只是觉得脆弱之极,急切需要安慰。
她此刻倒更像一个阅尽沧桑的老妪,说教道:"正如承国驸马说的,风筝逆风才可飞起,这不过是一步考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