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花红,经霜犹纯经雪艳;回望烟波里,谁执扇掩笑颜;当时歌行,风流云散无人见;来路长,前尘湮,待从头拨断琴弦。"
九娘说,人会成长,需要成长。而成长会带来很多痛苦。所逼着你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受伤,跌跌撞撞的坚强。
而不过一夕间,世事变化无常,跌了好大一个跟斗,学会了一点成长。
翌日醒来,我不是在昨夜的箭楼,也不是在府邸暖床上,而是行驶的马车中。闫惮手中的马鞭挥舞的极快,马车一路狂奔,身后只于的熏天黑烟。战火离得越来越远了。
闫惮是要带我远离战火,是季玉人临时安排的吧。这便是你将我护得安好么?看不到你们的厮杀,便是我好么?
我拔下头上发簪,抵住脖子,威胁闫惮,终于赶上战争的终篇。越是靠近箭楼,一切越是惨不忍睹,大火将屋舍烧得"哔哱"作响,渐渐只剩焦黑屋架,然后轰然坍塌。
一路飞奔上了城墙。只见阿玉一身白衣立于墙边儿,见我来了,回视一笑,摸摸的我头,无可奈何的笑道:"比预料中回来的早些呵。"
靠近垛口,便见到于千万人中一身黑衣而立的他。边境五城已经丢四,贵城是最后一战。两军皆是用整装出最好的阵容。
他并未骑马,而是窝在肩舆上,金色帘子垂下我看不到他真颜。饶是这般我仿佛能洞察他周遭的寒冷。
"咚咚咚"对面战鼓擂起,脚下众军士脚底泥土翻动,准备攻城。
我一把抽过身旁将士腰间长剑,跳上垛口,横在颈上。
脚下众黑骑军果然停止前进。
"阿雪..."阿玉叫住我。
我却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你若是肯听那些老头的话,将我绑在城头几日,结果未必会这般。"
我的身份,在军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难保没有人献计,以一女平天下。九娘说过,在男人面前,女人永远是优先被抛弃的。但是这次我感激他,他选择了我。
可是他有责任,他一遍又一遍的与我说着的那个责任,我要帮他守护。
城头的风好大,将我的裙衫拂到最满,带走了额头绑住的发带,本就凌乱的发髻尽数散开。乌黑的长发与月色长裙不停交织在空中。
我尽了最大努力吸引他注意力。从我懂事起,满眼里便是儿女情长。什么天下大义我不懂,说来那些好听的话。前挪动半步,只能大声喊道:"公子,你走吧,退兵吧。阿雪不想看到你们这般。"
看不清金色纱幔下他是什么表情。我又喊道:"阿雪欠了阿玉,公子这次也替我还了吧。"
金色纱幔下的他纹丝不动,心中不禁开始打鼓。
像极了那个雨天,重重雨雾下,我不辨蓑衣下的真颜,等了久久,不是他的感激涕零,而是致命十三箭。
这次...
"公子..."
我一连唤过多遍。
他终是回应了我。
却不是我幻想里的感动或感激,而是他夺命金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