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这么大,她若是走了,顿时有种今生无法再见的同感。
人生两大痛之一生离,挖在胸口这么痛、这么深。
从烟花酒肆,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春雨密密飘在脸上,湿了薄薄披肩黏住皮肤上,更冷。
我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好冷,这个世界好冷。
冯国的阴雨素来绵长,像压在心底的漫漫情事,挥之不去,弥之不散。
我伏在栏杆后看着,漫天雨帘,与九娘为伴儿。
"宏朗说再过三天天气便晴了,只是还放不得风筝,草里一脚下去全是水,要等放风筝的好时候,可能还要再过几日。"九娘抱着小肉团,与我说道。
我甩着随手摘下的野草,"其实放不放也不是很重要,不是欠了无双一次么?还给她便是,省得日后说我们说话不算数。"
九娘一边哄着小肉团,一边挪揄我,"自己想玩儿就算了,还要拉得人家垫背。"
我讪讪低头。
"荆君浩,下个月变要成亲了。"九娘抬起头看着楼外小雨说,"那姑娘我见过,模样官端正,性情温适,与无双没有一点相似。"
我抿嘴笑笑,"没有相似便是好。"
九娘遥遥头,"荆君浩的小日子过得忒苦了些,为难自己。"
我抱过九娘怀中的肉团子,让九娘换手歇歇,"他可比我们明白,宁愿清晰的痛着,也不愿骗自己梦着。"
九娘揉揉酸掉的手臂,"你到底是梦着了?"
我低头逗弄熟睡中的小肉团,"你说呢?"看了她一眼,"我是现在自己跑回去,你觉得会怎样?"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生不如死..."提步走了过来,也趴在栏杆上,抬手去接天边幕雨,"你那公子是什么心性儿的人,容得了旁人背叛?"
我咬下唇,坚定道:"我没有。"
九娘一指点在我额头,"在他看来就是有。"
我...
"我其实不懂阿玉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我换了只手抱着肉团子。
"为了打仗呗。"接小肉团的微生宏朗走过来弹了一指袖子上灰尘,漫不经心道,"承在祁内,冯在祁侧,留你在祁,世子怕是会不安。"
"什么?为什么要打祁?"这个消息让我一时有些吃不消。
"因为承国驸马姓季、冯国君也姓季。"九娘见我浑身颤抖,抱过小肉团,"这祁国的气数将尽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忍不住颤抖,他们这是要对公子不利么。
"这祁君也忒糊涂了些,胆敢让承成兵境内,这不是往自个儿袖口放根针么?"九娘将小肉团放在宏朗的怀里,冲微生宏朗说道:"睡得很好,放在篮子里就可。"
微生宏朗摇头,"抱着睡挺好的,我们在一旁陪着你便是。"
说完向旁走去。他对这个酒楼,是越发的熟悉了,不用人搀扶,走动如常。每一个拐弯、跨碍,都刚刚好,便是飘动的衣角都不曾碰到。挑了个稍微避风的位置坐下,不曾视物的眸子满是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