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又坐下来继续听戏。此时,戏文已经唱及尾声。
"想当日暂停征棹饮离樽,生恐怕千里关山劳梦频。没揣得灵犀一点潜相引,便一似生个身外身,一般般两个佳人。那一个跟他取应,这一个淹煎病损。母亲,这是倩女离魂。"
这词儿一出,台下不少妇人皆偷偷拿秀帕掩泪。
"挺可惜的,好好的一对有情人,非要过得这般艰辛。"我撅嘴叹道。
公子笑了笑,温和的看着我。
"所以为了不让我的过的太艰辛,要勇敢面对真心。"
"哦,你的真心是什么?"他故意问道。
这是戏台子上刚刚收声的铜锣鼓点又想了起来,尚未见人,楼下较好声便是一阵盖过一阵,我说:"一生一世!"
他笑了。
"公子,"我唤道:"其实我知道这个故事的真的结局。"
"唔?什么结局?"
"他们没有在一起,最后。"我说。
"他们在一起,只是戏文没演完。"他抬起头看着台上鲜艳的不像真实的戏子,说:"戏文只唱到了分离,没唱到相守。"站起身来捋了捋袖子强调道:"只是没有唱到而已。"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没吃完的葵花籽儿放回盘中,拍掉手中碎屑末子,"反正我闲来无事,不如给他写个结局。"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落在屋顶、落到街上,落到行人的肩头上。
他接过从人递来的油纸伞,将我拉至伞下,走进雨里,"有何不可?倒不如你写一部,朕陪着演下去。"
油纸伞上的雨嗒嗒得急促,他为我撑伞,伞柄都快到我鼻梁前。搂住他的指尖触碰到潮湿的罩衣。
不直觉与他靠得更近了,钻进怀中,慢慢的安全感与幸福又回到了当初,好像他撑起的不是一把伞,而是一种叫未来的东西。
我取出车内备好的茶和水,挑开炭炉。将精致的茶壶置放上去,等着从壶嘴里冒出腾腾水汽。
他歪着头,翻着一卷小册子。浓密若扇的睫毛,偶尔会扇一下。
"偶尔好奇,未必是坏事。"他随着翻动的纸叶,偏转了下头,熹微的白光从帘缝处钻进来。他面色微白。
"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只是听人说起。"炉子上的水温了起来,细细的壶嘴里翻腾出娟娟白雾,我顺势提了下来,倒在已经放好茶叶末的杯中,"不是有个词叫雾里看花么,听别人说就是隔江闻言了。"
他放下册子,看着我。"雾里看花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隔江闻言未免累了些。"
我坐下,往半壶注入更多的水,拿手绢擦拭茶几上水渍,褐色珠玉串儿滚到腕间,"隔江闻言岂止是累,所以我想是不是应该走过去听。"
他抬手取下我腕间的珠玉手链,放在指尖一颗颗的拨弄,"你若是要去,陪你便是。"他将珠玉手链搁在茶案上,"就怕你知晓后,这链子也懒得带了。"
我将手链收好,为什么不带,这是我爹求给我的,和季玉人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