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脸色不再温和,厉声道:"若满朝之人都像苏大人一样坚持已见,为个人的喜好而置国家于不顾,那朕只有为顾全大局面而不得不委屈大人了!"
一个年轻的学子也站出来道:"皇上圣明,苏大人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熄怒,臣以为学而变则通,如果只是一味的读死书而不知变通,恐怕会误会圣贤们的意思,反倒不如不读书了,苏大人经过皇上的教诲已经知道国家的利益大于一切,一定不会再坚持已见,是不是,苏大人?"
苏行之第一次看到这位年轻的君王发火,吓得立刻跪下,头触玉砖,再者子衿说得的确有道理,自己刚才是太冲动了,眼见这个年轻人虽然言辞尖刻,倒也算给了自己台阶下,于是磕头道:"皇上圣明,臣刚才糊涂了!"
子衿这才舒眉请他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位年轻的学子:"嗯,说得不错,甚和朕意,赏!"
年轻学子立刻跪地拜谢,他因为善于揣摸圣心,又聪明机智,从此一路高升,伴在子衿左右,就是后来的左相参湖绿。
敲定之后国库的银子以成倍的速度滚滚流进,新式的武器如:连发弩车、倒勾环鞭、强力五人箭、飞天爪等源源不断的打造出来,为了保证质量,避免重复打造的浪费,武器俱以混合金属制成,经反复锻造,不易折断为上品。
当这一匹新式的武器和粮草一起押运边关时,岳阳开始对燕门关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这燕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处在辽阳和祁国的燕郡分界线上,更危险的是侧面是夏国的边界,可谓三处咽喉要地,因此子衿最重视此处的防守。
听闻岳阳火力甚猛,子衿也生起了驯服之心,他也要在登基后做一件威震三国的事情,来提高自己的名望,更想跃马疆场来保他拼尽心血夺来的皇位,于是决定御驾亲征,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与岳阳正面抗衡,一举消灭这个一直拖他后腿的大敌。
我纳闷地听完宁默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这才皱眉道:"这与我何干?"
他淡淡地说:"主子让属下来告诉娘娘一声,这次出征会带上娘娘一起去?"
什么?我一急站了起来,差点带翻了茶杯:"为什么让我去?"
本想趁他不在偷跑出宫,他如果真带我去,可是死也逃不了了。
"因为朕要你亲眼看着岳出尘死在朕手里!"清冷的话音如幽谷的冰泉,伴着淡淡的薄荷香味毫无温度的吐出。
我转身,子衿背光而立,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轻笑:"我只怕到时候不能如你所愿,看到的不是他死在你手上!"而是你死在他手上!
子衿轻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得只是负气的话,他走后我却泄气的坐在一边,愁眉看着小丫头们帮忙收拾东西,打心里不想去,但仍存了一丝希望,如果出尘真的对我不弃,说不定事情有所转机。
子衿御驾亲征之事又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文武两派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文臣认为帝王乃国之根本,不可轻易犯险,前方战事险恶,刀枪无眼,万一龙体有损,就会动摇民心,坚持不让他去;
则武将则个个激动万分,纷纷摩拳擦掌,说子衿去一定能鼓舞士气,旗开得胜,如果这些文臣再唠叨不休,就和他们比武一决高下云云。
子衿主意早已拿定,和赵子落君臣二人,一个暗送秋波,一个心领神会,一唱一和,结果仍是决定他要亲征,直把那些文臣气得病倒了几个,不过足以见他们忠心可嘉。
祁神宗元年农历六月初六,淳于子衿上香祷告列祖列宗之后,正式踏出了亲征的第一步。
他轩眉朗目,斗志昂扬,头戴云纹镶翠的双鸟展翅风翅盔,身披云纹护心明光甲,绣金龙的白袍迎风招展,配上追风宝马,更显得威风凛凛,气质非凡,一扫平时的儒雅之调,转眼恢复成昔日的战神身份。
一杆明黄绣金龙黑丝线底的大旗高高飘扬,呜呜的号角声吹起,数万人的大军开始缓缓的前进,我被扶上了一顶青油绸布的马车中,车内铺着厚厚的毛毯,摆着小几和茶水,贴身丫头香儿坐在旁边服侍着,马车颇为宽敞,倒也不觉得拥挤,只是想到此处变数甚多,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走了十天才接近燕门关,道路越来越崎岖,风景越来越荒凉,不时有探子飞马赶来回报前方的战况,守关大将屈平此时粮草将尽,幸亏补给的一匹送了上来,但新式的武器用着还不顺手,正在加紧操练。
子衿皱着眉听完不悦地说:"一群笨蛋,传朕的皆意,加速前行,岳阳一定知道我们有增援,这几日必定加紧攻城,我们一定早到增援前线!"
三天之后,远远的望见一座古朴厚重的城墙立在天幕之下,巍峨而高耸,绵延数百里,城墙一直接直险山边缘,依天险建成,只有一道门可以进去,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到子衿到来,屈平立刻带领燕门关所有将士跪在迎接,终于不用再颠簸了,我下车揉揉酸痛的腿,看着地上跪着黑压压的将士,他们都是刚从前线上下来,衣衫破损,一脸漆黑,有的还挂了彩,但军容整齐,可见作风还是比较强悍的,极目远眺,城楼上一片喊杀声,还有进攻的鼓声和马嘶声,可见外面正进行着一场血战。
我吸气,我可以闻到血的味道,感觉血液里的隐藏已久的斗志被挑了起来,精神也亢奋了起来,不安分的因子开始冒头,不知道出尘在不在战场上,真想上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