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粉奇毒无比,不仅能入茶无味,还遇血化骨,一阵刺鼻的味道飘起,来喜的身子渐渐化为一滩黄水。
我洒了两把百合香,开了门窗,命小红打扫了屋子,这才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子衿突然随意地问道:"怎么没见来喜?"
小李子刚要说话,我上前一步笑道:"我嫌他做事不机灵,打发他去干别的了!"
子衿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问,我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凉国刚收了夏国,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因此双方都在暗暗观察对方,等候时机。
终于,子衿首先发起了挑衅。
十一月,凉国在夏的粮食都收割了藏在粮仓里,却不想大祁竟然派探子潜入原夏国境内,放火烧了他们的粮仓。
夏国土质疏松,不宜掘窖储粮,所以粮仓都是用竹木茅草建造而成。大祁这么一烧,夏国只能重修粮仓,可刚修好又会被大祁烧掉。
出尘身在凉国,不能分身,来回奔波,再三地做重复建设。夏国力衰退,民生疲弊,不少百姓都偷偷跑到了大祁。大祁政策也宽松,来的人先集中在一起接受半年的审查,审查期间由朝廷安排劳役、供给衣食,半年后合格者可正式成为大祁百姓。
如遇鳏寡孤独者,可自由组合或由朝廷安排组成新的具有劳动力的家庭,新民可入户籍,开田地,一切待遇与大祁旧民无异。
半年间,原夏的百姓就跑来了一半。
出尘忍无可忍,命如风为先锋,终于正式向大祁宣战。
我内焦如煮,每日度日如年,却又没有计策,不由得忧思劳神,连子衿连叫我几声都没有听到。
"在想什么呢?"子衿温和地问道。
我强笑着摇摇头:"没有!"
他深遂的眸子看着我,似乎看透了我内心的挣扎,扶着我坐在榻上慢慢地说:"你有心事!"
窗外的迎春花在寒风中冷凛的开出一片娇黄,远远望去,大地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一片新绿,经过一年的整休,大祁国力大盛,民心安定,也如这春天一样崩发出勃勃的生机。
想到不久就要进行的战争,我担忧地问道:"国家刚刚平定,又要打仗,老百姓又要受苦了!"
他叹了口气,半躺在榻上,深沉地说:"这一场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如果等凉国发展成熟,恐怕灭亡的就我大祁,到时候岂不是有更多的百姓要妻离子散?静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为帝王者,需雄才大略,不拘小节,更何况,我与岳出尘之间也该作个了断,这些事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不论谁胜谁负,都是天意!"
我扑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道:"不,我不要你出战,让别人去不可以吗?你们不能放下武器好好谈谈吗?"
子衿拍着我的肩道:"我是个男人,不是懦夫!再说岳出尘他早就想置我于死地,怎么可能停手?不要想太多了,交给我了!"
我含泪摇头,我最不愿意让你出战的就是这一次啊!
出尘和你,我都不愿意看着你们死在对方手中,上天,为何要安排这样的结局?
知道他决定的事改变不了,我便沉默了下来,还要时刻防备有没有人暗算子衿,日子过得疲惫之极!
子衿总是忙了丑时以后才会悄无声息疲惫的来到寝室。
这一夜照例是我一人独寝,冰冷的烛光散出微黄的光晕,我翻着书等子衿。
一直到三更他仍末回来,于是迷迷糊糊的睡去。
睡到半夜,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窗前的枝桠明暗不定的敲着窗,惊得我一身冷汗,呼一声坐了起来。
看看时辰,已经四更了,榻边依旧冰冷一片,子衿仍末回来。
我再也没有睡意,披上锦袍,起身拂开重重帐幔,向书房走去。
宫女们早已安睡,守夜的也不停的打着瞌睡,我没有惊动其她人,自己提了一盏琉璃防风灯,顺着青石铺的小道,向上书房行去。
书房内依旧亮着灯,门口站着小李子,强撑着眼皮,连我走近都没有发现。
我无声的一笑,慢慢的接近房门,屋里隐隐有争执声传来,好像听到在争吵着什么,心下一动,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
一个冷漠的声音汇报着:"主子,属下查得来喜已经失踪,据最后一个见过的人说,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贵妃宫中。"想来是子衿的暗影。
这冷静的声音让我心忽然打了个突,原来子衿并没有放松警惕!
"皇上,臣验过地上的茶渍,的确是有毒,但此毒十分奇怪,并没有查出是什么配方,入茶无色无味,但能让人肠穿肚烂..."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应该是太医吧。
我冷汗在滴的冒了出来,茶里有毒,来喜死了,他见过我,所有的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我!
"皇上,难道贵妃娘娘和这件事有关系?"一个武将忍不住说道。
"放肆!"子衿冷声道:"妄议贵妃,李将军可知罪?"
那武将跪下请罪,一直不语的丞相参湖绿突然开口道:"臣也以为李将军此言有理,请皇上三思!"
宁默也随了一句:"要不要我去查..."
"都给朕住嘴!"子衿冷冷地说道。
"此事朕相信与皇后毫无关系,谁若再提与贵妃与关,朕定不轻饶!"
我心中又酸又苦,百般滋味交杂,子衿固然是信我的,这让我很高兴,但是他的臣子信吗?天下的百姓信吗?更何况,我与这件事也不是毫无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