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绿光下,他仍旧是清润的眉眼:"不要说这些了,换了是谁都会相救的,这位公子跟你有过段吗?"
逍辰也放弃了寻找,坐下来问道。
狭小的空间,沉闷的空气,缺水少粮的地方,还有死亡的随时来袭,都会让人产生一种孤独的感觉,这个时候,彼此陌生的人会因为突然的灾难而拉近距离,消除设防而变得亲切起来,因为谁也不知道能否活着走出去,如果人都死了,你还需要防备什么?
我简单地说了我和子衿的恩怨,逍辰微微叹息:"怪不得你眉间有杀伐之气,原来事情竟是如此起因。不过其中的关节却值得细细的推敲,恐怕生了什么误会,姑娘还是要调查清楚再行事,免生事后后悔。"
我倔强地说:"不会错的,他心狠手辣,杀我爹娘,强迫我为妃,我恨不得千刀万剐..."
"那姑娘为什么要救他呢?"逍辰微微地笑着问道。
我一怔,这才勉强说道:"我要与他公平决斗,他既然是为救我而来,我自然不能让他送死!"
逍辰淡淡的笑意仿若黑暗的月亮一般把我包容,似乎照亮了我内心深处自己也没有看到的角落,一时间愣了起来。
"月姑娘,这位公子龙章凤姿,霸气天成,隐约有统领天下之气概,他的命格很硬,你是杀不了他的!"逍辰望着子衿笃定地说。
我咬唇,不会的,淳于家的男人,斗不过!我要改写这句话!
"你还想着杀朕?"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我跳了起来,对上子衿含义复杂的眼神。
"不错,你赶紧养好伤,等着我来杀你吧!"我居高临下傲然地说。
他抿唇,用一双在暗夜散发着如狼一般幽冷的光芒的眼睛看着,最后才皱眉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静姝,你变了!就是为了杀我你才学的武功?枉费我...咳咳..."他咳出了一口血,咽下了后面的话。
我握紧手中冰冷的剑,把自己冰封成一座雪山,骨胳格格地响着,不在他面前露关点失弱之意:"不错,你当天不是也让人追杀我吗,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掉下山崖中死无全尸了!"
"什么?"他瞪大双眼:"我什么让人追杀你..."
"两位不要再争执,有没有发现这洞内的温度在慢慢的升高?"逍辰皱眉摸着地面出声问道。
我和子衿这才惊觉汗透衣背,洞内的温度的确在慢升高,我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黑洞洞的洞口,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恐怖之极的想法:难道子澹要烧死我们?
三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懂了所担忧的事情,一时间,连空气也凝固起来。
先是四周的墙壁慢慢的灼热起来,他们好像处在一个倒扣的锅里,而外面,正有人在缓缓的加热,要把他活活的闷死,热死在这一间小黑屋里。
子衿以背靠墙,肯定最先感觉到高温,他脸色苍白,额上也滴下了大粒的汗,但他生性坚韧,一声不吭地咬牙顶着。
我脱下外衣垫在他身后,沉声道:"怎么办?"
逍辰仿佛入定一般恍若末闻,微皱着好看的眉毛轻声道:"火能克金,火灭需水,水,水,哪里有水?"
他凝神再次在地上摸索起来,踏着八卦步慢慢的走着。
哧一声,子衿后背的衣袍烧焦了一大块,我忙将他转移到中间,子衿显然受不了被女人搭救,一咬牙站了起来,掏出怀中的匕首轻轻地敲打着冒烟的墙壁。
空气越来越闷热,眼前一片模糊,大颗的汗不停的滚落,模糊中墙壁竟变成了赤红的颜色,逍辰惊讶地叫道:"铜墙铁壁!"
原来这里是关押重犯的机关所在,四周俱以精铜打造,随着温度的升高,铜汁慢慢的融化,怪不得会变成红色!
哧,一滴铜汁滴落下来,在地上冒起浓重的白烟,瞬间穿透的地面,让人观之胆寒!
灼人的热浪一波波的袭来,让人不能呼吸,眉毛、头发都似乎要烧焦一般,难道我们真要化为一滩铜水,被烧死在这里?
子衿身上的血虽然已制,毕竟要虚弱许多,此时他强撑着身体,皱着眉慢慢地摸索着,飞扬的眉因为思考而皱成了川字形,倒显得比平生可爱了许多,唇紧抿着,目光深遂,射出清亮的光芒,认真地敲打着。匕首突然敲打在某一处发出空空的声音,他眸中的黑潭动荡起来,如射入了万道阳光,生动的潋滟着,微微激动地叫出声:"这里有隔层!"
我心中一喜,急忙奔了上去,顾不得烫手的温度,用手指轻叩着,果然,有一道铜砖并没不像其它的部分一样灼热,反而有隐隐的凉意传来,我也高兴起来,兴奋地说:"好像真的有隔层,而且很可能对面有水,如果能打开这面墙就好了!"
子衿俊眉微扬,淡淡地说:"让开!"
我后退一步,子衿的掌风浑厚有力的向铜墙袭去,一掌发完,二掌接至,连绵不断的发了数十掌,脸色越发苍白,显然已经力竭,可是这些铜墙十分坚硬,竟铜墙纹丝不动。
"我来试度!"逍辰将淡青色的袍摆轻拂,摆成太极的招式,双手圆转如意,掌风柔和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力,如江河之水连绵不断的发力,但仍然没有效果。看来根本不可能用强力辟开,这时地面也灼热起来,几乎不能站人,情况十分危急。
逍辰温和的脸上浮现了下定某种决心的坚决之色,缓缓地说:"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这一招十分凶险,稍有不慎不会祸及自身,希望它有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