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不远处的凤清音冷冷地看着她,清眸里溢满了震惊,低喃的呼唤像是一道风散入空气中,无声无息。却突然震得修月浑身一震,她猝然抬眼看向凤清音,眸底波光晃动,有错愕的光在里面掠过。她的唇张了张,许久都未吐出一句话。刚刚满心的悲伤失落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震惊...
他,什么时候记起的?
贺闵言听到她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那又如何?那些小事在她为这个国家所做的贡献面前低若尘埃,你还真当老夫是迂腐之人?"
修月回过神:"可以门第之念挡他人姻缘,这难道不是迂腐?"
"这..."老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其他几人也纷纷摇头。
老人恨恨两声,"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你能说得清自己的来历!否则,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让你进这皇家的门!"
"..."来历么?
修月沉默地看着他。
手却是突然一紧,不知什么时候凤清音走到她面前,温度偏低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十指纠缠,清眸里都是温润,他认真地看着她,点点头。白发素衣,青丝红缎,两人相视而对的浓浓情意让老人突然心口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脸色缓了缓。可骨子里的偏执让他不肯认错。
他做样做是对的,对清王,对整个国家都是好的。
总有一天,他会感谢自己。
他为冥土国鞍马一生,费劲了自己所有的心血,老来老来,他不允许让可能危害国家的人存在,即使是清王认可的也不行。他不确定,这女子会不会有一天在清王的身后捅上一刀,那时,他已然老去,谁还能护着这一项单薄的孩子。
凤清音回过头,就看到老人眼底担心的光,从喉间溢出一抹叹息。
对于这个他敬重了一生的老师,怎么也狠不下心。否则,早在他第一个带人前来时,他就会把人赶出去,可因着是他,他才忍让三分。
只是...
"让我来吧。"修月按了按他的手。
凤清音微微怔忪,"可?"
"我知道孰轻孰重。"
她眸底坚毅的光让凤清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最终颌首,手却没有松开,修长的指骨因着情绪的波动而略微使力,却又怕捏的过重,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修月偏过头看他,安抚地笑笑,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她看向老人,"那么,如果我说我是音尊呢?那,又当不当得起呢?"
修月的话像是一击闷雷敲在大殿上众人的心头,所有人都蹙然抬头瞪着她,有的面露嘲讽,有的跪等好戏...只有那老人目光沉重地看着她,直直对上她的眸,"你,说真的?"
还未等修月说话,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人站起来,嘲弄地讽笑:"贺老,你觉得可能吗?不要听这个小丫头片子乱说了,就她这年纪,能当上音尊?嗤!"
哼了哼,他不屑地撇嘴。
凤清音听到这,面色一冷,刚想上前,就被修月扯住衣袖。
她朝他摇摇头,让他别轻举妄动,安抚地点点头:我自由分寸。
可?凤清音的眉头拧着,他担忧地望着她。被她拽着的衣袖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眉头拧着,似乎在极度忍耐着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让她面对这些,不想让她承受这些,真的一点也不愿意。可她的目光太过肯定,太多坚定,他不忍让她伤心。最终,闭上眼,点点头,退居到一侧,冷着目光看着大殿上跪了一地的人,一点点记住他们的面容。
一旁静立的老人看着这一幕,眸底有些许动容。
这么多年,能让清王这样的...
他重新看向女子,眉眼间的不服输的劲儿,看起来像极了那么人。他老眼里露出一抹泪光,似乎想到什么,声音轻了下来,"你说,你是音尊?"
修月慢慢点头,清眸里透彻无痕,仿佛纯白雪域上的雪莲。
"好,如果你能证明你是音尊,你担得起这冥后的位置,老夫就立刻带人离开。"
"贺老!"有人在一旁惊呼出声,"你这么做..."
那人的话在贺闵言森冷的视线里噤了声,他喏喏地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原地。只是,心里却是愤愤不平的,他其实是看中了户部侍郎的幺女。自己与他交好,如果他的女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么,连带的他也会平步青云。原本以为相爷那边会最有利,可谁知道清王一道"欺君犯上"的旨意下来,整个相府都被连带地走上绝境。正在他欢欣雀跃的时候,清王竟然要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为妃,实在让人不解。
"好。"修月爽快地看着他。
这天下当年是她费劲了心思夺下的,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凤临天而不知还手?
如果注定有人要做这君王的席位,她宁愿是凤清音。
她欠他的,即使他不在乎,可自己不想再重蹈覆辙,她要把以前的错误都扭转过来。她如果要站在他身边,那就要名正言顺的。更何况,贺老是她唯一敬重的师父,她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那么,你要怎么证明呢?"贺闵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修月回望他,没有丝毫惧怕的,"那贺老又有什么高见?"
老人摸着下巴上的胡髯,眯着眼笑,"既然是证明,那自然是以音会音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阵前大将军花牧就是刚晋级的音尊强者,如果你能胜了他,老夫亲自为你们主持大婚。就是不知,老夫可担得起?"贺闵言望向凤清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