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自作孽不可活。
可...为什么还要拉个垫背的?
直到两人的身影远了,修月脸上淡漠的表情才慢慢转为柔和,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眸色却赫然一转,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换,没有抬头,却是冷冷道:"出来吧。"
风过无声,却在须臾间空气中攒动着一股杀意。
一个身影鬼魅地出现在修月几尺外,静静伫立着,整个人仿佛暗夜的噬魂者,生杀大权尽在此人手中。
"你不怕?"
来人的声音很冷,映衬着周身冰寒的气势更显煞气逼人,修月懒散地倚在门框上,没有动,眸光缓缓扫过对面的人:陈旧的深蓝色长袍,覆脸的斗笠,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贴着长袍的一处。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修月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缓缓滑过来人头上的斗笠,轻笑:"既然都见过了,似乎没必要了?"
"哼。"男子语气有些诧异,长臂一扬,斗笠被甩到了身后。
动作恣意洒脱,有几分不羁。
修月轻笑,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黑垣。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竟然想起先支开那两人,怎么,你就不怕独自一人被杀?"黑垣唇线紧抿,来此之前他早就打探好了,这女子身份是特殊了些,可为了主子的遗物他不介意手上沾上个把条人命。
修月没有回答黑垣的话,只是目光看向他,却是从他身体中透过看向身后的血蒂花,断墙已经被修复好,可是那些残毁的血蒂花却未能复原,半蔫的花骨朵颤巍巍的在寒风中等待干枯,而在此之前,它们开得那般的好,极致的红,妖娆曼妙,可它们也只是花,它们预测不了自己的命运。
就如同...人一般。
"怕,怎么会不怕。"修月收回视线,挑眉,平静的说。
"可你脸上的表情可是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怕。"黑垣的俊脸暗了暗,这个女子似乎跟传言的有些不同,可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许...那时她能够戴上玉魂,真的只是凑巧吧?"这里是五万两银子,足够你买下一座饰楼。把它交给我,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指了指修月手腕上的莹白,黑垣低声道。
同时,递上的还有一叠银票。
修月没接,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眯眼笑道:"如果...我说不呢?"
话音一落,修月只见眼前刀光一闪,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却是诡异地躲过那飞掠而来的一击。身旁的门框晃了晃,"咣当"一声倒下,接着一声噼里啪啦声,门框被风刃凌得面目前非。
"哦,下马威呀。"修月视线淡漠地从面目全非的门框上移开,轻轻拍了拍手,原本屈着的右脚缓缓直起,同时,整个人从一种散漫的状态转为邪纵,周身的气势有种狂灭的不羁,唇角勾着的笑有种很诡异的韵味。
黑垣的后背僵了僵,看着这笑突然有些出神,皱眉,她...
看他不说话,修月也不闹,慢慢走近身体僵硬的男子,眯眼笑得有些玩味,右手两指摩挲着玉魂,眼翦似抬非抬,在半深半浅的夜色里,有种惊心的魅:"你可知这东西为什么叫'玉魂';吗?"
黑垣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震惊:"你...你说什么?"
修月挑眉,在他身前三步远站定,凉薄的唇溢出一抹轻笑:"你不是听得很清楚么?"
"不..."呢喃一声,黑垣遽然后退,却是死死地盯着修月的脸:"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知道它的秘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白腕环叫'玉魂';?"黑垣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有光灼灼发亮。
修月耸肩:"这个世间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
"至于我是什么人,"修月轻笑,半敛了眼翦,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至于这玉魂,想拿走也要你有这本事!"话锋一转,修月的声音遽冷,摩挲着玉魂的其中一颗红色琉璃石,笑得恶意,缓缓抬起头,直直望着对面有些傻了眼的男子:"要么你离开,要么...玉毁!"
"嘭..."似乎有什么在男子心口炸开,他瞪圆了眼,眸底攒动着火焰,咬牙切齿:"你、敢!"
"哈,笑话!"修月广袖一甩,冷冷拂到身后,那一刹那浑身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这世间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你尽管可以试试?"
"你..."男子的眼睛血红一片。
修月唇角的笑愈深:"你倒是可以试试到底是你的风刃快,还是我的手快!"说完,捏着琉璃石的力道加重。
"别,你不要毁了它!"黑垣有些着急,吐出的话有些发抖。
"那就离开赤炎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否者下一次我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手指一颤就毁了这东西,更何况,玉魂玉魂,它既然认了我这个主人,那么就会至死效忠于我,除非我...死!否者,永不背弃!你又有什么办法跟我斗!嗯?"
上扬的声音带着一种入骨的强势,黑垣脸色变了变,却死死盯着她,紧攥着的手指强压下心里的狂怒,"我不会离开这里!"
修月背在身后的手指紧了紧,这个笨蛋...
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依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眼睛微微一眯:"随便你!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垣的气息有些不稳,恶狠狠地盯着修月,像是要把她整个刻入脑海,只是越是盯着那双无波无痕的眼眸,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僵,直到变为茫然,最后化为了一种不确定,手指微微松开,却是依然颤抖,向前猛地迈出一步,步履有些不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