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修月脸色惊变,想收回手,可一切已经来不及。
她看着那极致的光穿透两人的身体,她呆呆地望着,刚想伸手去拉住萧翎下坠的身体,可下一刻,原本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形消俱损的凤临天蹙然睁开了眼,火红色的血瞳诡异邪恶,他突然扯开嘴,露出一抹森然至极地冷笑,泛着黑光的手指甲在那一刻疯长,直接穿透萧翎的身体继而是他身后的修月,黑光从两人破损的身体里迸射而出,他们的身体像是无数的萤火,在散开的一瞬间,慢慢扩散在空气中。
暗色的夜,静得骇人。
凤临天突然疯狂地笑,让人毛骨悚然地笑穿透云层,尖锐而又藏着一抹绝望。他血红的眸像是饿了许久的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黑色的血红色的血交融在一起,他已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他们的。他大声地笑,却浑身颤抖,凄厉的声音像是暗夜的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她也是,他也是,为什么?为什么?
向后猛地倒退着,他蹙然转身,却对上一双同样血红的眼。男子的脸上很干净,三千银丝被风吹散,眼神却空洞得让人不忍直视。他似乎是想不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方才那一幕是梦吗?应该是梦,否则,他怎么看到君儿消失了呢?"是,梦吗?"他喃喃出声,向前踉跄着走了一步,却猛地摔倒在地,手掌蹭破了,他像是看不到,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向前走,却再次摔倒。
他突然疯了一般,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心。他想嘶声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他张着嘴,哑哑低吼,拼命地摇头,却依然无用。
他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低低地呜咽着,发丝凌乱...
随后赶来的缪竹两人惊呆地看着,想上前,却被眼前的一幕镇住!清王的身上开始冒着血珠,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把那一头的银丝染成一种极致的红,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血腥味浓烈得几欲作呕。而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原本像是处于崩溃边缘的男子,突然直立起来,那种瞬间的改变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向前走着,"滴答滴答"声敲在夜色里,清晰而又诡异,背对着他们,缪竹看不到清王的表情,可不知为何,莫名的恐惧感让他向后退了一步。
隔得不远,他清楚地看到悬崖边浑身黑红两色血渍的男子眼底的血色淡了些,可随即被惊恐淹没,他死死地睁大了眼,看着血人慢慢靠近,脸色难看得吓人。缪竹心猛地一窒,他向前垮了一步,喊了一声:"清王!不要过去!"男子像没有听到一般,整个人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做什么,想毁灭所有,他想看到血,碰触到血,那样心会不疼,不会难受...
毁掉吧,毁掉一切。
叶漠与小奴赶到崖边时,除了缪竹跟不认识的那个女子就没看到别人。小奴眨着眼,询问地看向身旁的叶漠:"二公子?"叶漠皱眉,走到缪竹跟前,目光怪异地扫过他微微颤抖地双肩,眉头一拧,蹲下身,低声询问:"怎么了?五妹呢,出了什么事?"
缪竹低着头,听到头顶的声音,身子顿了一下,动作极缓慢地摇着头。
等了许久,他都没再吭声。叶漠耐性耗尽,看向他身边陌生的女子,后者同样脸色发白,面无人色,眼睛盯着前方,溢满惊恐,那种感觉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死而逃生还未从那种不安中回神。他摇摇头,拉着小奴站起身,让他乖乖呆在原地,才走向悬崖边,沿途不远的一段距离,可像是血染的一般,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四周似乎还有别得什么气味,可嗅不出是什么。
眉头皱得更紧,站在崖边,低头向崖底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只能听到风声,"呜呜"地吹,像是在悼念什么。
重新回到缪竹身前,他拧眉,伸手探上他的脉搏,并没有什么不妥,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表情死寂惨白的两人,他们不像是经不起惊吓的人,到底发生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还有,五妹跟清王呢?收到缪竹的飞鸽传书说五妹出事他就立刻赶来了,可并未见到人,而这四周...
血腥味?
难道五妹真得出了什么事?
叶漠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抓起缪竹,却被他赫然一躲。
看着自己伸到一半的手,他脸色极不好看,可眼前人的反应太过奇怪,他咬牙,低吼道:"告诉我,五妹到底在什么地方?"
缪竹依然缓慢地摇头,他仰头看叶漠,视线没有焦距,只是,他却突然抬手,动作僵硬地指了指悬崖边,叶漠眉头一拧,"他们在崖底?"后者再次摇头,叶漠冷峻的眉眼一挑,看着他嘴动了动,喉间滚动几下,才终于喘息一声,低哑的声音慢慢溢出:"清王,从,那里消失了。"
"那其他人的?"
"..."
似乎想到什么,缪竹的眼底又掠过惊惧,"不,不知道。"
"你们!"叶漠攥紧拳头,他们到底是在怕什么?为什么只是几天的功夫,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
看了看他们,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打算先带他们离开,等恢复些再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只是,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小奴突然惊呼:"二公子,有人!"
他转头,顺着小奴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