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修月地走进,凤清音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僵硬地动了动脖子,血眸极慢地分辨着,下一刻整个人变得有些暴动血腥,他举起了手里最后残余的半截玄冰铁链——
修月走到了他面前。
仰着头看着他,看着头顶染了血的铁链,有血从他的指缝间低落,落在她的脸上,有种很诡异的感觉。那滴血顺着她的脸向下流去,带出一道血痕,离得远了,像是血泪滑过的痕迹...凤清音举着的手,突然定住了。
他血色加深的眸瞳里慢慢恢复了纯粹的血红色。
仿佛世间最纯碎的颜色,只一眼,让人坠入其中...
四周更加静了。
血蒂花已经到了残败的季节,那些花瓣干枯卷起褶皱,可却依然很香,像是在用生命努力在最后留下痕迹,却依然徒劳无功。
修月很平静地看着凤清音的动作,看着他眼底带了些疑惑,更多的依然是茫然,血瞳微微流转,像是有水光在期间拂过涟漪,他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了修月清明的眼,感觉到掌心下温暖的感觉,歪了歪头,茫然...
冷,热...
明明妖艳到极致的血瞳,此刻却诡异的带了丝童稚般的无知。
眼睑上冰凉一片,那如同死人一般的温度,让修月叹息一声,扬起右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落下,与之十指纠缠,感觉到掌心血液的粘稠,无奈地仰头看着他好奇的血眸:"阿音,不痛吗?"
痛?
凤清音眨了眨眼,紧了紧手指,看着两人更加紧密相贴的手,眼底消散了最初的警惕与血腥,取之而来的是有趣。
只是,带动了伤口,流出更多的血...
很不舒服,可他不知道什么叫痛。
"难受。"张了张嘴,凉唇委屈地吐出这两个字,摇着头,把两人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摩挲着,仿佛这样能够减轻那种难过。
修月看着两人放在他心脏的手,身体突然猛地一震,有些僵硬地看着前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他难过...他痛,竟然不是因为伤口痛,而是因为心痛吗?
凤清音,你到底有多大的执念,即使忘记了所有,即使入了魔,还记得自己最后对你的无情...还记得自己最后的绝望。
低低地喘息了一声,修月苦笑一声,扬唇却是明媚地告诉他:"呼呼就不痛了。"
说完,真的照着他的胸口吹了吹,认真而又虔诚,低下头的瞬间,掩藏了眸底一闪而过得决然,如果这场宿命的轮回终究要有一人来承担,她一人就好,有因则有果,而她,就是那个最不该的因。
凤清音眨了眨眼,低下头,认真而又专注地看着她垂下的眉眼...
果然...不难过了。
缪竹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看着他这主子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哄着那下一刻很可能魔性大发的男子,唇角想要扬起一抹笑,却带动了心里被触动的一点神经,眼角竟然有种酸涩的感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伤心吗?也不是,可就是不舒服,像是想起了什么,可记忆力却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遗失了什么,可那段遗失的记忆,自己也许并不愿想起。
可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感觉莫名的熟悉,也莫名的...心痛。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欢喜的声音:"主子..."
修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只感觉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蹿到了她的身后,有些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胳膊,"主子,小奴好想你啊,你是不知道二公子有多么的可恶,他竟然...啊啊啊!"
小奴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喉咙突然一紧,被一只修长的手扼住。
他尖叫一声睁眼看去,却是小脸一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双血色的眸,而且又愈来愈红的趋势,鲜艳欲滴,带着嗜血的残忍与怒意...而在同时,扼制住他脖颈的那只手背上,隐隐约约竟然有一朵纯黑色的黑莲在悄然绽放,仿佛夺魂摄魄的恶魔...
"救...救命..."
小奴梗着声音欲哭无泪地吐出这这两个字,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活够呢...
明明眼前的人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他就像是全身都被定住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只能这样望入了那双血红色的眸瞳,这样看着,他突然有种整个灵魂都被吸入其中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阿音,放手。"修月皱着眉头,小奴已经喘不过气来,可他的眼睛却依然与凤清音的双眸对视,那种感觉有些奇妙。
她走过去,手覆盖在了凤清音的手背上。
凤清音的血瞳一缩,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原本正欲加深的血瞳慢慢恢复了最初的澄清,而在同时,小奴的眼睛由茫然恢复了清明。
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修月,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开他...
修月摇头:"你这样抓住他,他会痛得,就像你方才一样...他不是坏人。"这样说着,修月微微抿了抿唇,看着凤清音越来越放松的力道,松了一口气,就要把手从凤清音的手背上移开,却被他反手握在了掌心。
同一时刻,自然也松开了小奴的脖颈。
"咳咳..."小奴死命地咳着,几乎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等稍微平复了才红着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修月,想要往她身旁挪动,可在看到一直盯着他警惕的血瞳时,缩了缩脖子,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只是离开了几日而已,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