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娘觉得如果换成自己,也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逃走。
文玉儿却笑了,“我有那么傻吗?”
笑毕道,“好吃好喝的供着好马车坐着,去吃那个苦受那个罪,有病不是?”
其实文玉儿就是故意的,杨青娘这货不是啥好鸟,她大概猜着察克让杨青娘来是什么意思,可是不能明确,杨青娘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乖乖的顺着察克,还是有别的打算?
所以故意出言试探一二。
杨青娘呆愣一刻,立即强笑道,“说的是。”就没有下文了。
弄的文玉儿码不准,她到底是啥个心思,也就不再说话,继续转头看着窗外。
且先看着吧,总归着急的不是自己。
一路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宿头,原本春风送暖,就是露宿野外也没啥打紧,冻不感冒,只是文玉儿能就这么乖乖的顺着他们?
在察克一行停下来准备搭帐篷时,文玉儿皱着眉头开口了,“今晚不会就让我们住这里吧?”
她拢拢衣襟倨傲道,“我可跟你们说要住你们住,我是不会住的,这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万一晚上山上下来的狼怎么办?还有虫子,老鼠什么的,也会往帐篷里钻。”
杨青娘也不想住在外头,来时虽然也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可那是不紧不慢,住的都是最好的旅店。
虽说当初从江南逃出来,没了钱财晚上连破庙蹲过,可老话说的好,有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已经过惯了人上人的好日子,还要让她露宿地头,心中老大不愿意。
况且,他们手头上又不是没钱,实在找不到旅店,借宿个农家小院也比露宿野外强啊!
于是她小心的扯了扯察克的衣袖,小声对他道,“文三脾气不好,要是不依了她有的闹了,妾以为不如脚程快些,前面说不得有城镇。”
顿了顿又道,“就算没有客栈借住个农家,她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并且……”
杨青扬瞥了眼,坐在地头休息的侍从,“大家也都累了,文三再怎么闹下去,说不得又要起冲突。”到时候你该帮谁呢?
杨青娘也很想知道,可是她不敢问。
察克想想也是这个理,累死累活跑了一天,坐车坐的最舒服的,还在这里挑三拣四,他的那些侍从可不是好相与的,要不是有他在上头压着,这帮暴脾气的汉子早就发作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吆喝了一声,地头的汉子们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赶路。
天色擦黑时,马车摇摇晃晃驶进了一个小小的村落,察克花了二两银子,租了村里最好的一个院落。
那是村长家的院子,村长一家把院子腾出来,自己一家窝到后院放农具的茅草房,瞧着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凶悍汉子,连忙摇手不敢收了二两银子。
文玉儿原想给察克一行使点绊子,好叫他们也闹闹心,没想到到害苦了这村长一家,幸亏现在是春天,要是换成寒冬腊月的,还不把这一家折腾死。
瞧见白胡子的村长唯唯诺诺,吓得不敢收银子,直接拽下杨青娘腰里挂着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往村长老妻手中一塞,“拿着,不用找了,剩下的银子给我弄两碗饭三两个小菜!”
说着文玉儿晃晃两个指头,“只要两碗饭,其他人不必理会。”
她可没打算让老人家,给这些强盗做饭,两碗饭,一碗她的,另一碗给杨青娘,毕竟银子掏的人家的吃人嘴软不是?
村长的老妻见那些个凶悍的汉子,一个个都不开腔,似乎这个脸上有斑的小娘子,才是众人的头头,立即听话的下去生火造饭。
一炷香的功夫,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味,勾的劳累了一天的壮汉们饥肠辘辘。
可待饭菜端了上来,众人却傻了眼——老太太真的如文玉儿吩咐的那般,只做了两碗白米饭,一碟子青菜,宰了一只鸡,做了一锅山菌鸡汤,还炒了一碗蒜苗。
老太太见众人不错眼的盯着桌上的饭食,以为他们嫌弃自己,给两小娘子做的饭食太差,粗糙的大手在身上蹭了蹭,红着脸不好意思道,“乡下人也没啥好东西,贵人不要嫌弃才好。”
这话她是对文玉儿说的。
文玉儿拿起筷子,搛了一块青菜,“挺好啊,你瞧这菜绿幽幽的,正好下饭。”
老太太脸上就绽开了笑脸,“那您多吃些。”
杨青娘也绷着脸坐了下来,这饭可是用她的银子做的,不吃白不吃。
老太太见杨青扬脸色不好,瑟缩了一下,脚跟往文玉儿那边挪挪。
正好叫文玉儿瞧个正着,于是抬眸对杨青娘道,“不想吃?那都归我吧,整好饿了,一碗饭怕是不够。”
杨青娘立即将桌上的另一碗饭lo了过来,“谁说我不吃?”五两银子呢!
文玉儿搛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口中,对老太太道,“味道真心不错,我极喜欢,把明天早饭也带着我一起做了吧!至于其他人……”
文玉儿又喵了眼正低头吃得欢的杨青娘,“就不用做了,人家吃不惯清淡的口味。”
杨青娘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合着用着她的银子,却不给她饭吃,这是什么道理?
察克的那些手下,听的文玉儿这一席话,气得直翻白眼,啥叫口味清淡吃不惯?
再清淡,也比口袋里的干粮好啊!
早知这个女人良心这么坏,中午就不该给她一只大鸡腿。
老太太见文玉儿吃得欢,心中高兴,再加上文玉儿一直对她和颜悦色,心中的那点惧怕也就淡了。
见她的一碗饭很快见了底,立即殷勤道,“锅里多煮了一碗饭,我给你盛过来?”
文玉儿如今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呢,闻言立即眉眼弯弯,“有劳了。”
说着就把空碗递给了老太太。
杨清娘想自己可是花了五两银子呢,可不能吃亏,也把手中的空碗递了过去。
这时忽然听到啃着冷硬煎饼果子的侍从,低喝一声,“什么人?”
同时,手中石头般的煎饼果子,朝窗口飞了出去,这货把干粮当成了暗器使。
只听外头啊呀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