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并不是学习金融出生的,一大串的数字出现在眼前她只觉得头晕,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够措施,否则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傅氏的账目了。
她冷静下来想了想,立刻拿出了手机拍下了09年傅氏的几页账目。
拍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桑葚一惊,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掉在了书桌下。
"你在干什么?"傅亦桓蹙眉,声音有些责备。
桑葚因为心虚,脸瞬间惨白,她立刻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心跳飞速。
"没什么...我想在椅子上坐一会,拿出手机的时候手机掉了。"桑葚撒谎,从地上捡起手机起身的时候却连傅亦桓的脸都不敢去看。
"你见到我,为什么会紧张?"傅亦桓蹙眉,轻轻揽过桑葚的肩膀。他并没有在意电脑里傅氏的账目,而是在意桑葚似乎自从回到他身边之后,每一次看她的眼神她都会闪躲,似乎是在逃避什么,又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紧张。
"有吗?"桑葚心虚,心跳迅速,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手机。
傅亦桓看了一眼桑葚手中的手机,将它从桑葚手里拿了出来,毫无预兆。
当桑葚发现手机已经被傅亦桓拿到手里的时候,心瞬间提了起来。
"亦桓,我想起来了,要给姑妈打个电话。你先把手机给我。"桑葚要伸手去拿傅亦桓手中的手机,傅亦桓却像是难得有了好心情一般,举高了手,让桑葚触及不到。
桑葚踮起了脚尖,蹙眉埋怨:"亦桓..."
傅亦桓看着桑葚的脸庞通红,心底一悦,伸手将桑葚一揽,轻笑看着她:
"想要?"
"恩。"桑葚用力点头,要是手机里的照片被他看见了,那岂不是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心悬了起来,她一直踮着脚尖去拿手机,下一刻傅亦桓却开口,深邃的眸子里有浓浓的宠溺:
"必须有条件。"傅亦桓轻笑,将手机扔在了书桌上,他忽然抱起了桑葚,下一秒桑葚顿时明白了他所说的"条件"是什么。
傅亦桓抱着她走进了卧室,将她放下,在她的枕头下垫了一个枕头。
"你不是说卧室的靠枕太低吗?我换过了。"他声音低哑,却很好听,"现在,你应该要习惯睡在我的房间。"
桑葚的余光瞥向了那个靠枕,她上次随口说了一句"枕头太低睡着不舒服"他就记下了,顿时心底有一股暖流经过。
桑葚的眼睛里蒙了一层薄雾,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朝傅亦桓含笑。
"桑葚,我爱你。"傅亦桓紧紧地凝视着桑葚,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对桑葚说"爱"这个字。这个字的分量有多重只有桑葚知道。傅亦桓为人凉薄,他可以喜欢别的女人,但"爱"字却从未说出口。
他对她说了两次,每一次都是动情至深。
桑葚伸手触碰了一下他近乎完美的脸庞,心底泛起小小的暖意。
"上次的话我收回。"桑葚突兀的一句话,让傅亦桓怔了怔。
他看着她,不解。
桑葚嘴角有一丝苦涩:"离婚的时候我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现在这句话我收回。如果时间再回到五年前,我还是愿意遇见你。"
遇见你,就算再多的痛苦也在你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一刹那瞬间消失了...
桑葚的话说完,眼泪已经流淌了下来,湿了枕头。
"恩。"傅亦桓轻颔首,满眼都是宠溺。
桑葚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起码这一刻是。如果她当初没有答应顾言程和警方合作,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傅亦桓对她的心。她虽然不知道傅亦桓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忽然转变,但是却知道在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她一人。
这就足够了。
深夜,傅亦桓起身。看到身旁熟睡的桑葚,伸手替她盖上肩膀处掉落的被角。
他披上睡袍,走到了书房。
重新在电脑前坐下,傅亦桓伸手捏了捏眉心。刚才桑葚一直抓着他的手睡觉,他怕吵醒她就一直没有起身。现在是凌晨三点,他必须开始工作。昨天因为桑葚,账目都没有看完,而一早就有股东大会,他必须要熟记这些账目才能在股东大会上成功说服股东支持他的理念。
打开显示屏,原本准备开始看账目的他却忽然发现了异样。
原本他已经看到了1年的账目,但是页面上显示的却是09年的账目。
眉心骤然紧蹙。刚才这段时间,有人动过电脑了。而这段时间出入书房的除了他就只有桑葚...
他的余光瞥见到刚刚随手放在书桌上的桑葚的手机,拿到手里,打开屏幕,屏幕上设置了密码。
傅亦桓的眉心更加紧拧。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在意她的手机?
第二天桑葚起来的时候傅亦桓破天荒地没有先走,而是在楼下做好了早饭等她。
"快吃吧,我送你去医院。"傅亦桓知道桑葚一早一定会去医院探望姑妈,就打算送她去。
"其实你不用送我的,我自己可以打车去。"桑葚坐下,吃了一口刚刚煎好的培根。
傅亦桓放下手中乘着牛奶的杯子,抬头看了桑葚一眼,眼神复杂,但是这种复杂在桑葚抬头对上的那一刹那又瞬间消失,转为一贯的平淡:
"你是担心我送你去的时候被记者拍到?还是怕被同事非议?"
他只是随口一说,明白桑葚的心思。
桑葚原本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公司不是要开会吗?"
傅亦桓说的这两个顾虑她都有,她不想再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关于傅亦桓是他母亲死亡的疑凶这种说法还没有散去,傅亦桓的确在暗地里封锁了这个话题,但是公众的嘴巴是封不住的。她担心两个人如果再爆出在一起的话,可能来自舆论的压力会更加大。
"开会可以推迟。"傅亦桓的口气不容桑葚拒绝,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桑葚放下叉子推开椅子走到他面前,替他系领带。
桑葚不打算忤逆傅亦桓的意思,既然他执意要送她,她不可能拒绝。
桑葚的手法有些笨拙,毕竟四年婚姻,她从来没有替他系过领带。
"你穿西装很好看。"一边系领带,桑葚忍不住赞叹,微笑抬头看着他。
傅亦桓脸色如许,只是平静地看着桑葚,并没有回应。
"好了。"桑葚拉紧了领带,转身拿起包就要往门外走,走出几步却被傅亦桓拉住了手。
"桑葚,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傅亦桓的声音很低沉,他注视桑葚的眸子让她有些恍惚。
她嘴角扯了扯,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傅亦桓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桑葚蹙眉,没有怎么在意傅亦桓的变化,跟着他走了出去。
附院。
推开姑妈病房的房门,桑葚看到了陆朝夕笔挺的身影站在病床前,他穿着严谨的白大褂,神色肃然。当看到桑葚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神色却是淡然不变。
这是从威尼斯回来之后桑葚第一次见到陆朝夕。
上一次在威尼斯桑葚刚想找他感谢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辞而别了,因为傅亦桓一直陪在身边,所以她也没有打电话给他道谢。
"陆医生,上次让你连夜赶来威尼斯,真是不好意思。"桑葚上前,朝陆朝夕笑道。
他脸色肃然,没有了以往面对桑葚时候的温和。
姑妈不知道陆朝夕去了威尼斯的事情,便问道:"去威尼斯干什么?"
桑葚看了一眼陆朝夕,走到姑妈床前,如实相告:"前段时间我去威尼斯有些事情,晚上发阑尾炎了就给陆医生打了电话,陆医生连夜赶来了威尼斯,所以我想谢谢他。"
桑葚看着陆朝夕,他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是刻意同桑葚拉开距离。
这样的陆朝夕让桑葚觉得很陌生。他原本应该是如同璞玉一般温和的,起码对她来说是。但是现在的陆朝夕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桑葚心里清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拒绝,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垂首,心底有一丝丝的愧疚。
姑妈听完桑葚的话后激动异常:"你在威尼斯生病了怎么能够给陆医生打电话呢?人家陆医生为了你千里迢迢赶去了威尼斯,你就这么一声谢谢?"
姑妈朝桑葚使了一个眼色,桑葚知道姑妈是在示意她多主动些。
呵,姑妈还是没有放弃当红娘的机会。
桑葚皱眉,朝姑妈摇了摇头。
这个小小的举动被陆朝夕看在了眼里,他原本一成不变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悦:"同事之间,应该的。"
简单的一句话,划清了界限。
桑葚倒是宁愿陆朝夕同她划清界限的好,他是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不能只吊死在一棵树上。
但是姑妈却是仍旧紧抓不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桑葚!陆医生特地跑去威尼斯就因为担心你,作为回报,你好歹要请他吃一顿饭啊!"
姑妈很欣赏陆朝夕,这段时间他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每天都会亲自来查房,仔细地询问病情,态度也很好,不像其他医生一样冷冰冰的。姑妈这样心急实在是因为担心桑葚,如今桑葚在她眼里算是孤儿了,无父无母,只有她一个亲人,如果她在不着急桑葚的婚事,谁去着急?
而眼前的陆朝夕,无疑是姑妈眼中最好的人选。
"不用了。我下午有两场手术。"陆朝夕冷淡地扔下一句话,拿着病历离开了病房。
下午五点,陆朝夕刚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嘱咐身边的助手病人的恢复治疗,神色认真,没有看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桑葚。
"陆医生,桑护士好像在等你。"这次的助理医生是汪洋,跟桑葚也算熟识,看到桑葚后不禁多口说了一句。
陆朝夕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他顺着汪洋的目光望过去,看到坐在手术室门口昏昏欲睡的桑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