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一愣,抬头看着陆朝夕:"啊?你们...你们不是情侣?"
这下子桑葚尴尬了,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人是情侣关系!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陆朝夕的眼神里既有疑惑更有尴尬。
陆朝夕忍不住笑了,轻摇头:"你觉得像吗?"
桑葚苦笑了一声,她嘴角扯了扯:"挺像的..."
"恩?"陆朝夕低了低头,嘴角含着笑。
桑葚立刻捂嘴:"啊,不,不像。"桑葚苦笑。
这时,江念念刚好从两人身边走过,她看到陆朝夕那张常年冰封的脸上露出了算得上开心的笑意,怔住了。
他和桑葚怎么说的这么开心?要知道护士站的护士们虽然觉得陆朝夕简直是优质男中的极品,但是从来都不敢主动和他说话,就因为他太不平易近人了!
但是他对桑葚怎么这么平易近人?江念念的脑中立刻萌生出了八卦的念头。
就在桑葚和陆朝夕谈笑的时候,江念念忽然接到了护士站的电话,脸色立刻变了,跑到陆朝夕面前。
"陆医生不好了,苏晗出事情了!"
陆朝夕原本温和的脸色立刻收敛,疾步跑去了苏晗的病房。
桑葚也跟着跑去了,一进病房,她便看见了苏晗在病床上蜷缩成了一团,全身起了红斑。
陆朝夕立刻做了急救措施,看到苏晗这种反应立刻查看了盐水。
"江护士,怎么回事?!"陆朝夕的声线低到了冰点。
江念念一惊,"啊"了一声。
"这瓶盐水的注射速度要很慢,你怎么能开的怎么快?!"
江念念被骂的一头雾水,连辩解都是支支吾吾的:"不...不是我换的盐水啊。"
桑葚的脑中嗡的一声,脊背上生出了凉意。
"陆医生,是我换的盐水。"桑葚上前一步,眼睛里透露着恐慌。
蜷缩在病床上的苏晗很显然是药物注射太快身体超负荷了,她额头上冒着冷汗,眼睛紧闭着。
陆朝夕眉心骤然紧蹙:"桑护士,你来外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这种药性一小时的注射速度你都不知道?!"
陆朝夕在片刻间失去了刚才谈笑时的温和,脸色差到极致。
"我...我明明在换盐水的时候调慢了速度,不可能啊。"桑葚脑中一片混论,她记得自己是调慢了速度的。
陆朝夕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意,桑葚不敢再说了,立刻上前去帮忙急救。
一番折腾下来,苏晗身上的红斑终于褪去了,不过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
桑葚见苏晗已经清醒了,便立刻询问她:"苏小姐,你是不是自己调快了速度?你应该看到我帮你调慢了速度的啊。"
苏晗的眼神显得很无力:"刚才江护士来给我挂点滴的时候就特意嘱咐我,第三瓶挂的药水一定要挂的慢,嘱咐我不要自己调快。虽然刚才是你帮我换的药水,但是我还是记得江护士的话的,我怎么会害自己呢?而且,你好像真的忘记帮我调慢速度了。"
桑葚一下子懵了,苏晗怎么能说她没有调慢呢?她就在她眼前调的速度,她不可能没有看见啊!
陆朝夕眉心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舒展开过:"六十一床是江护士的病人,怎么是你来换的盐水?"
"是苏小姐叫我过来的。"桑葚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一种被陷害了的感觉。
苏晗皱眉:"我叫你过来是有其他事情,顺便让你换一下盐水而已。"
苏晗说的这么无害,简直像一朵白莲花。
桑葚立刻明白了,一定是苏晗自己调快了点滴的速度,然后嫁祸给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
傅亦桓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里,让桑葚惊了惊。
傅亦桓的身后是宋意,一定是宋意去通知了他。
他走过桑葚身旁却没有看她直接走到了苏晗的病床前:"你怎么样?"
"现在没事了,刚刚桑护士不小心忘记给我调慢了点滴速度,所以差点休克了过去。"苏晗的样子我见犹怜。
桑葚倒抽了一口气,敢情苏晗现在是用肯定的语气对人说是桑葚的错了!
傅亦桓转过身,看到桑葚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丝怒意,但是他却立刻别过脸看向陆朝夕:
"这就是你手下管教出来的护士?!"
陆朝夕神色不变,从容地回答傅亦桓:"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一定是桑护士的错。"
苏晗很及时地开口,像是很善解人意一般地解围:"亦桓,算了。桑护士也是无心的。"
苏含着这句话听到上去像是替桑葚在开脱罪责,其实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她这句话就是认定了是桑葚没有调慢速度。
"苏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给你换盐水的时候你就在看着我,我不可能忘记调慢速度啊!"桑葚被冤枉了,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桑护士!"陆朝夕呵断了桑葚激动的话语,"这里是病房!要大呼小叫去外面!"
桑葚的眼眶立刻湿了,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主人医生呵斥了。
桑葚立刻捂住嘴掏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眼泪就一下子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跑。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手臂被一拽,桑葚整个人都被这道力量拖进了储物室。
储物室里没有别人,桑葚立刻挣脱开傅亦桓。
"放开!"她声音带着哭腔,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呼吸也有些不顺。
傅亦桓的脸色很差,将她摁在一张椅子上,眼神注视着她:"现在苏晗是病人,你公报私仇只会害了你自己。"
他一开口,让桑葚一惊,她猛地站起来,眼泪模糊了眼睛。
"公报私仇?!是她在冤枉我啊!我的确调慢了速度,一定是她自己调快冤枉我的。"桑葚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都诉了出来,纵然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朝夕相处了四年,但心的距离却很远很远,她不奢求他能够明白她。
果然,傅亦桓走近了一些桑葚,开口:"苏晗和你根本不认识,她冤枉你干什么?"
桑葚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掉眼泪。
略微别过脸,赌气道:"她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温然说的。"
桑葚的眼睛瞥向傅亦桓的脸,他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是她自己把我叫到病房和我说了这些..."桑葚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她的鼻子有些红,脸色很差,"傅亦桓,和你一起生活真的很累。"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埋怨他们的婚姻。
傅亦桓在听到桑葚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她是从来不会抱怨的。就算吵架冷战,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和他一起生活。这句话,让他的心有些慌乱。
桑葚忽然一笑,有些嘲讽:"四年里,我每走一步都怀着希望,就算你每一次都把我的希望轻易捏碎,我都不会放弃这段婚姻。但是...你却让我知道了,这段婚姻的有效期原来只有五年。"
桑葚轻笑,傅亦桓顿时怔住。
她的笑含着自嘲的味道,声音也有些哽咽。
"你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吧?"桑葚的嘴角仍旧挂着那抹嘲讽的笑意,是傅亦桓所不熟悉的笑,"那天你和爸爸的谈话我听见了。真讽刺,我竟然被你们骗了四年。"
傅亦桓的心紧张了起来,他抓住了桑葚的肩膀,朝她靠近,眉宇紧蹙在一起。
桑葚抬头看他,眼里晶莹。
"桑葚..."
他开口的那一刹那就被她打断:"你和爸爸一定是做了什么交易对不对?你放心,在爸爸面前我还是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傅亦桓看着桑葚苦笑的样子,心底莫名有些堵。
他原本想要劝慰桑葚的话语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松开桑葚的肩膀,他的声音顿了顿道:
"四年前我答应傅明哲跟你结婚是因为他承诺这段婚姻的有效期只有五年,五年后我可以跟你离婚,他觉得五年的时间很长,足够我接受你,所以才定下了这个期限。"
"可是四年了,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我,对吗?"桑葚的声音有些哽咽,傅明哲的心意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傅亦桓用五年的时间去接受她,可是,他却不知道傅亦桓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根本不容她踏进半步。
傅亦桓的眼睛里闪过那么一丝犹豫,他的掌心已经握成了拳。
时间为证,说不在乎是假的;婚姻为证,说不接受也是假的。
桑葚看着他闪过犹豫的眼睛冷笑了一喜,推开门离开了。
她不想听答案,因为她已经知道了。
"桑护士。"桑葚擦掉眼泪,准备继续去工作的时候,迎面遇见了陆朝夕。
"陆医生?有...有事吗?"经过刚才苏晗的事情,她有些不敢看陆朝夕的眼睛。
然而陆朝夕却轻笑出声,害的桑葚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撞上了他微微扬起的眸。
他伸手递给她一袋红参液:"红参液,有安定情绪的效果。"
桑葚有些惊讶,但还是伸手接过,有些尴尬地捋了捋鬓角的头发:"谢谢。"
这个陆医生,刚刚还是一副冰寒三尺的样子,现在怎么忽然阴转晴了?
"有空吗?"
"啊?"神游中的桑葚被惊了惊。
"跟我去个地方。"
陆朝夕拉住桑葚,桑葚只好在护士站众多护士八卦的目光中低着头跟着陆朝夕走了。
傅亦桓走出储物室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原本就阴兀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摁下了接听键,是苏晗的来电。
"亦桓,你去哪了?"电话那头的苏晗声音虚弱却依旧温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