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不妻而遇 > 第100章 陪我,我很害怕。全文阅读

"陆朝夕!"傅亦桓看见了桑葚脸上情绪的变化,大致明白了她心中所思所想,于是便开口呼救。

几秒钟之后,消防队员和穿着消防保护服的陆朝夕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陆朝夕看见了桑葚惨白的脸庞,也不顾之前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便上前一把拉住了桑葚的手腕:

"桑葚,你有没有受伤?!"陆朝夕神色紧张,傅亦桓看在眼里,但是桑葚却看不见。

桑葚缄默不语,只是拼命要甩开陆朝夕的手。

傅亦桓一把握住了桑葚被陆朝夕抓住的手腕,眉心蹙了起来:"先出去再说。"

陆朝夕看了一眼傅亦桓,看见他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你受伤了?"

除了这一猜测,陆朝夕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冷静自持的傅亦桓脸色难看成这幅样子。

桑葚闻言,心立刻提了起来。她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从刚才开始,傅亦桓的脸色一直都是极差的。

"小伤而已,你先带桑葚出去。"傅亦桓开口,异常镇定。

"恩。"陆朝夕也没有再多问,也不询问桑葚的意见一把将她抱起,将她的脸埋入了自己的臂弯之中,抱着她冲出了火海。

此时,傅亦桓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幸好身旁有两名消防队员及时将他扶了起来,将半昏迷状态的傅亦桓架出了火海。

附院,病房。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直接泼到了病床上,病床上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沉睡状态的女人眼皮皱了一下,努力睁开了眼睛。

但是睁开眼睛后,她看见的仍旧是一片黑暗。

当她还么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又一盆冷水扑面而来!

"啊!"桑葚尖叫出声,她的声音尖锐,响彻整个病房。她的浑身都被冰冷刺骨的水淋湿了,而此时站在病房里的傅明哲却又命身边的人浇了一盆冷水在桑葚的头顶。

又是一阵尖叫,足足三盆冷水,泼到了桑葚的身上。

她从火海被就回来后就一直在沉睡,是被冷水泼醒的。

"是谁?!"桑葚眼前一片黑暗,唯一恐惧将她笼罩,她的声音充满了防备。

"桑葚,你把我的儿子害地昏迷不醒,几盆冷水算是便宜你了!识相点的,现在就给我滚出A市,永远也不要出现在傅亦桓面前!"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桑葚的精神一震,她顿时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是傅明哲!

但是此时的桑葚却顾不得是傅明哲,她在意的是他前半句话――傅亦桓昏迷不醒。

"傅亦桓他怎么了?!傅亦桓他现在在哪儿?!"桑葚声音惊恐,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单,手心顿时渗出了冷汗。

桑葚神色慌张,但是印入傅明哲的眼中却是讽刺。

他上前一把拽住了桑葚的衣领,以近乎粗暴的方式拽着她,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拖起来。

"那场火怎么烧不死你?你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傅明哲声音低沉阴鸷,哪里还有了以往对待桑葚的时候伪装出来的温和慈祥。

奸商的骨子里,永远都是奸商。

这句话听入桑葚的耳中,好似一股闪电打在了桑葚的身上,让她瞬间清醒。

她眼神迷茫地望着前方,并不确定傅明哲在哪个方向,只是嘴唇微微阖动,声线凉薄:"在郊外,那群要把我带上车害死我的人,是你派来的..."

肯定的语气,而并非问句。桑葚的手几乎要将被单捏碎。

"没错。"四周无人,傅明哲坦然承认,这是这坦然却让人觉得恶心。

桑葚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微微转动,却依旧无法聚焦:"那个要从顾言程手中买我的命的人,也是你。"

"是有如何?"傅明哲冷笑,"桑葚,你的用处我都利用完了,还留你的命干什么?"

"所以...所以你就用害死我爸爸的方式,同样害死我是吗?"桑葚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再也无法承受重荷。

但是话毕,傅明哲的眉心却是略微蹙了一下,他松开桑葚,站直了身子,义正词严:"桑葚,我说过,桑承不是我害死的。如果你再血口喷人,我可以让你以诽谤罪入狱。是离开A市还是承受牢狱之灾,你自己选。"

桑葚心底疼痛难忍:"傅明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为自己狡辩!"

她情绪骤然变得激动,她倏地起身,想要下去撕扯傅明哲,但是因为黑暗笼罩着她,她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被单随同她的身子一同滚落到了地上,和她纠缠在一起。

她想要起身爬起来,但是被单却一直纠缠着她的身日,让她一次次想要站起来,又一次次跌倒。

傅明哲像是看一出戏一样冷眼看着桑葚,嘴角浮起了一丝轻蔑,他俯身,看着依旧想要爬起来的桑葚,嗤笑:

"看吧,你现在连爬都爬不起来,桑葚,你已经瞎了。我弄死你,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所以,你别妄想用你身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去捆绑傅亦桓,去牵制我们整个傅家。"傅明哲话语尖锐,起身的时候一脚踢在了桑葚的腹部,疼的桑葚只是倒抽着冷气,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傅明哲阔步离开,留下桑葚一个人在地上,爬不起来,也不想要躺在地上,只是像个神经质的病人一样,不断在痛哭,不断试图站起来。

"桑葚。"忽然,一个清明依旧的声音在桑葚的耳边响起,陆朝夕伸手扶住了桑葚的肩膀,将被单从她身上扯开,试图抱她起来。

但是下一秒,她确实出于本能一般地尖叫了起来。

"啊..."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让陆朝夕误以为她的精神出了状况。

"桑葚,是我,陆朝夕。我没有恶意。"他拼命解释,欲抱一抱眼前这个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的女人,但是桑葚却坐在地上,身子一直往后挪,试图逃避,直到身子撞到了身后的墙上才无路可退。

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把眼睛埋在了膝盖里,不去凝视眼前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如今却只有冰冷的男人。

陆朝夕察觉到了桑葚的抵抗,他只是将手轻轻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并没有再过多的动作。

"桑葚,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清楚自己的病情。"陆朝夕如是道,眼神一直落在桑葚的发顶,因为她一直没抬头。

"你的头部遭受过重创,视觉神经严重受损,加上没有及时治疗拖延了最佳的救治时间,你可能..."陆朝夕欲言又止,话却没有说完,桑葚忽然抬头,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直接说我瞎了不就完了吗?"桑葚眼眶通红,眼底有明显的阴影,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陆朝夕的心在听到桑葚说这句话的时候,抽搐了一下。

他认识的桑葚,不是这个样子的。

桑葚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就惨白的脸庞更加难看。

"陆朝夕,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关心我?你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就行,没有必要装作担心我无法接受的样子而婆婆妈妈的,你这样子,让我觉得恶心。"桑葚恶言相击,她并不是因为病情受到了刺激才会说出这样尖锐的话语,而是因为陆朝夕带给她的痛苦,远远超过了她承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没有陆朝夕曾经所做的一切的话,她和傅亦桓之间的隐婚也不会被曝光,他们也就不会离婚,更加不会有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陆朝夕所造成的。

纵然那四年内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时的傅亦桓从未真心待她;傅明哲也是虚情假意。但是她却宁愿活在那样虚假的世界当中,起码,她的心火永远不会熄灭,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她还能够对未来有所希冀,希冀傅亦桓能够温柔对她。

但是现在呢?每当她一睁开眼睛,别说希冀了,就连光线她都看不见了。

所以,就算陆朝夕给过她多少温暖,她都觉得恶心。

"桑葚,你听我说,无论你现在如何恨我,你的情绪都不能太过激动。否则对你的眼睛..."

"我不是已经瞎了吗?"桑葚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这一次,她直接无情地挥开了他的手,"你别再说什么能够治好我的鬼话了。其实,瞎了也挺好,这个世界已经这么黑暗了,再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起码,瞎了可以看不见像你还有傅家人那样虚伪的人!"

桑葚说完话,身子颤抖地厉害,她踉跄起身,扶住了一旁的床沿,伸手指着门外:"出去。"

冷静冰冷的两个字,是逐客令。

陆朝夕眉心紧蹙在一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佯装坚强的女人,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就在陆朝夕合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咬紧了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为这样虚伪的人,不值得流泪。要哭,不如为自己哭。

深夜,桑葚趁着护士换班的时候偷偷走出了病房。

她在附院工作了将近三年,对这里病房的格局了如指掌。她偷偷溜出病房,是为了去找傅亦桓。

早晨自从听见傅亦桓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她的心绪就一直不宁。起码,她得知道他是否平安。

深夜病房的走廊很安静,桑葚摸着墙往前走。傅亦桓昏迷不醒,那应该就是在重症病房。

她走了大概有五分钟,还没走到重症病房的时候头重重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桑葚用手捂住了额头,痛苦地皱眉。

"啊..."她低呼出声,但是却在下一秒,顿时怔在了原地。

"傅亦桓?"就在刚才碰撞的那一刹那,桑葚闻到了面前那个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下一秒,一双长臂将桑葚轻轻拥入怀中,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头上,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疼惜:

"我正要去看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这样温柔的话语,不似傅亦桓;但是他的声音,却真真切切是傅亦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