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子康这病,其实也是可以治的,只是他说了,如果治好了,你不再他的身边,他也活着并无意义,他说了,只有你答应他,留在他的身边,他才愿意去治,不然,宁死不治。"佩心又对着月柔眨眼,月柔会意,哭着嚷着,"公主,公主,你就行行好,答应二少爷的要求吧,看他都这样的,就算治好的希望也是渺茫的了。"说完,哭的更为大声,公主被她的哭声扰了心神,目光全集中在了这洛子康的身上。
洛子康听她们的话里行间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委委屈屈的配合着,"是呀!公主,你就答应了我,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救不救都是一样的。"
"你不要这么说,这洛太医可是出了名的神,让他救救,你会没事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休你。"甜纯抱歉起来,心内也软了下来。
"月柔,还不扶着二少奶奶回府,天标,天标,让人去洛府请我爹过府来一趟。"这佩心是练武之人,又深谙岐黄之术一看这子康都是皮外伤,并无挂心,倒是这痴男怨女,让她真是着了急。
回到府里没多久,宫里就传来了消息,"皇后娘娘中毒,与皇贵妃送的一套金漆凤凰钗有关,即刻命洛子豪,容佩心进宫回话。"吓的她和子豪一刻不敢怠慢,跟着太监们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一入这神武门,她就忧心起来,这神武门原是唐太宗时李世民伏击这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地方,虽为了避这康熙的玄字,而改成了神武门,但当年的那种冷森幽凄仍依然存在,她的右眼直跳,每次右眼跳的时候,容家亦或洛家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发生,记得上次跳的时候是婆婆姚依琳的去世。
由着小太监,小宫女引起进永和宫来,只见得这皇后端坐在皇帝的身边,弱弱的歪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与先前所见皆不相同,穿着那皇后专属的朝服,樱唇微启,脸色煞白。这皇贵妃只是坐在他们的左侧的红木椅上,不时的用手帕擦拭着流落面颊的泪。
见到弟媳,弟弟进来。她眼睛放了光,看到了希望,这永和宫必竟是她的主场,她明白,现在这时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很多双耳朵听着,不能行错踏错,被人抓了把柄,不管怎样,不管皇帝如何想,她还是轻启樱唇低声警告道,"子豪,佩心,这皇后娘娘本来就是病体微弱,多日抱恙,你们怎么可以在金漆凤凰钗中加了雨茶花粉末,这本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它是皇后娘娘的忌讳,对她的病可是一个克星。"
她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一旦她的娘家出了什么事,她在朝中的靠山一倒,她的地位也不见的会稳,为了先声夺人,让他们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她避无可避的面上警告,暗里提醒这事的重要性,就算是他们做的千万不可承认。
"回皇上,皇后。这凤钗是纯金打造,皆是内务府提供的材料,这洛家虽种植了花贲,也有这雨茶花,但如果客人未加要求,一般不做添加,一来增加成本,二来怕多惹事端。加上皇贵妃也有提醒过多次,必是不可能在钗中加上这些对皇后有害的东西。这皇后娘娘的钗,奴才们自是千万个上心,各道工序皆是亲自验收,必不会有错。"
佩心先是把责任从洛家移开,转移到了宫中,"这出了洛府皆有内务府的公公们亲自押送,会不会在这上面出了错。"这佩心见皇帝的眸子里透出来的寒光,甚是吓人,这皇后都病成这样,怎么没把她放到坤宁宫中,只是微靠于榻椅,还在永和宫中。再说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怎么没加查明,就召他们夫妻二人前来,真是不能得不叫人猜疑。
"皇上,这凤钗能不能让为臣看上一看?"子豪冷静的想着从接到内务府的旨到现在跪在这里,被诬陷的种种的过程,似乎想到了什么。
"嗯!"皇帝冷哼一声,太监领会的把这凤钗恭敬的递到了这洛子豪的面前,临走时,投来的眸子里闪过那丝丝入扣的欲言又止,让子豪不得不在心里画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接过钗,他看了一下,这金色的凤凰炯炯有神,眼睛却是碧玉微雕而成,这茶花香抹却是按在这眼珠底下,不易让人察觉,这样的工艺也确只用于皇家,放眼天下,唯有洛家有这个技术与本事。
佩心注意到他到眸子停留在了这凤凰的眼珠子上,他异于常人嗅觉看出了破绽也不足为奇,但从他的眼神中,让她察觉到了那丝丝不安,她心领神会的意识到这傻子,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事别有蹊跷...
"佩心,你面色如此凝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星辰见她面色时而暗时而幽,心下着急的跟什么似的,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必定跟洛家无关,他们就算不顾忌到她,也要顾忌到洛家,这洛家一大家子,整个家庭,涉及到的人十分的多,这欺害皇后的事件可是比天还要大,抄家灭族都是至少九族,他们自然是不会碰这种事。
但这沾金的嵌粉的技术也确只有洛家有,而且举天下皆知,这洛家的这门技术除了传给长子,就是传给长媳。
这不明摆着,这两人怕是脱不了干系。
"这技术除了子豪和我会,还有一人也会!此人关系与洛子豪相近,差一点就成了这洛家的长媳。"这话一出,震惊四座。
"你说的这人,这人是谁?"皇后微颤,听到这话就像打了鸡血般振作起来,眼里冒着苦大仇深的愤狠,这默柔一向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她从未想过,这谁会在她如今病重的时候再下个毒,雪中加层霜。
"阮雅兰!"她听到她自己的话从她的嘴唇里慢慢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惊讶,倒是她瞧见这子豪深蹙起了眉头,替雅兰辩解起来,"这技术一向只传洛家长子,再由长子传给长媳,这我从来未向她透露过这技术,更何谈相授。我们不能为了替自己解围,而随便冤枉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相干,这件事已经能够说明了,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亲授过,这笔家最近批量生产的仿银落凤步摇上的点晴压粉是不是如洛家的同出一辙!"她忽的想起,这蜻蜓头上的一款价值便宜的银凤步摇出自徐汇记,她正纳闷,这一技术只是模仿了这洛家,并想和子豪商量后再作打算,没想到旋即人家已经筹成了家伙的筹码。
"请你相信我。"看着她越发的生气,不想与她辩解,只是一味的说。大事之前,他是洛家的支柱,必以大事为重。他知道这佩心对他产生了怀疑,但他自是问心无愧。在这皇宫里,可不想跟她多多解释,以免不说不错,多说多错。
"皇上,应该传雅兰前来,细细辩说。可不能冤枉了良臣,错放了别有用心之徒。"星辰旋即跪在地上,语带哭腔,恳切求道。
"小风子,传朕旨意,让雅兰和徐家一切相关相干人等,速速进宫来见驾。"他语气虽冷淡,却多了几分柔和之意,他看着这小风子离开,又把目光转到皇后的脸上来,这皇后跟着他也有多年,夫妻一向各睦相处,虽谈不上相爱,但却是有着一份与别的妃子都不可能有的感情。深深的埋在他的心里的某一个地方。
他看着洛家夫妻,也不让他们起来,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是臣,他是君。让他们分清自己的身份也好,以免日后有什么感情牵绊。
"默柔,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朕今天都替你办了?"他的语言十分的柔顺,没了皇帝的威严,这时候的他,只把他当成了一个丈夫。
"皇上,臣妾想信这洛家不会害默柔的,这必是有人刻意的陷害。以洛家人的心思,怎么可能不知道,臣妾即将命不久呢?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样即害到星辰,又害到弘历,还害到洛家。"这默柔虽是病的不轻,但脑子还不至于糊涂到事非不分的地步,她想的到这容太医几乎天天给她请平安脉,他知道的事情,这身为他女儿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就算查清了跟洛家无关,跟皇贵妃无关,也又失察之责,这东西怎么也是出于洛家。"皇帝深蹙起眉头,眸里闪过一道狠狠的光,咆哮道。
他这一吼,让原本就跪在地上的洛氏夫妻,不由得的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层层压力,这帝王就是帝王,有时也是有着人的情绪,亦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规矩,看着地上跪着的娘家人,这星辰不由的心慌起来...
旋即美目顾盼,挺身而出,"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洛家必是无辜的。"她虽知这皇帝现在仍是要倚仗着洛府的进贡银两,但他的眼里是千分千的容不下沙子。
欺骗就像是一把刺剑会让他忐忑不安,就算是表面看起来是欺骗,实际结果却不是的也能被他算在欺骗例中。
此时她明白什么样的话,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如惹是像借这件事,除了洛子豪对他的威胁,知道他为了登基做的事情,那这样,这洛家必会倾覆。她紧蹙起眉,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下洛家。
"皇贵妃娘娘,这雅兰来了自然真相就会大白。"佩心看着星辰纠结的心,望着她的眸子深深的进行安慰。
星辰了解佩心,知道佩心是个慧质兰心的女人,怎么她这会子如此的莽撞,就下了定论,这其中必有蹊跷。但她却怎么也看不透。
阮雅兰袅袅婷婷的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许久不见的皇帝坐在龙椅上,气势仍是十足。她此时心慌却不气短,仍面带微笑,眸子里掠过淡淡的惧怕,不过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