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第二天顾承翊还是早早就醒了,太多悬而未决的事情让他再难以入睡:昨晚上被他撞倒的菜农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拉菲会所的那场火烧得怎么样,有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有没有人打消防电话。他还记得宁峰的头被他打破了,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虽然对法律不是很精通,可是也知道,如果每件事都按照最严重的后果来算,肇事逃逸,恶意纵火,故意伤人,这三宗罪就足够他坐牢吃枪子儿了。
顾承翊轻叹了口气,他昨晚上真的是疯了,意识到苏绵绵被张森带走之后就不管不顾地跟了过来。尤其是看到苏绵绵被宁峰抱在怀里注射春药的时候,他彻底失去理智,随手抄起楼梯口摆着的雕花长凳就丢了过去,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
那长凳是红木质地,格外沉重,当时宁峰就昏死过去了。
绵绵,顾承翊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眼神蓦地变得温柔起来,好在绵绵没有事,没有任何人欺负她,包括他自己,也没有做出趁火打劫的龌龊事。
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该是什么后果,就是什么后果,他担着就是了。爷爷从小就教育过他,男人就要有担当,况且,事情也未必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坐起身,将毯子叠好,偷偷从卧室的门缝看了眼,苏绵绵还睡着,他放了心,蹑手蹑脚地推门离开。手机上几十个未接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有白少雄和陆一帆的,有父母的,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爷爷都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顾承翊没有一一回复,而是先给柯瑞瑞打了个电话。昨天他给苏绵绵烘干衣服时,没看到钱包钥匙什么的,想必是遗落在拉菲会所里了,所以他让柯瑞瑞来开车过来一趟,给苏绵绵带上早餐和感冒药,顺便送她回家。
柯瑞瑞一向心直口快:"怎么,你离了婚,我倒成了你前妻的保姆了,你们俩这婚离得有意思吗?你到底怎么想的?"
"那怎么办?她不光是我前妻,也是你的好朋友吧?你总不能看着你的好朋友身无分文的呆在酒店里,没钱吃饭没钱打车吧",停了一会儿,顾承翊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大小姐,就当是我求你了,你店里今天的损失,我全部给你报销,拜托了。"
"行了行了,真是上辈子欠你俩的",柯瑞瑞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了,调转车头,向着顾承翊告诉她的那家酒店驶来。
顾承翊坐在自己的车里,亲眼看着柯瑞瑞的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这才放下心来,吩咐司机:"开车吧。"
一只脚才踏入家门,便听得"啪"的一声,一只汝窑茶杯在脚下碎成一片。顾承翊对此早有准备,只略微停滞了一下,便硬着头皮向里走去。原本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应对父亲的话,顾承翊却没想到夜夜会从三亚回来,正在客厅里坐着,静静地望着他。
而顾瀚章瞪着他,双目血红,锋锐的目光似乎能在他身上剜出两个洞来:"你个逆子,你可真长本事了,肇事逃逸,杀人放火,下一步你还想干嘛?是不是就该弑父造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