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拨了拨浮上的茶叶,却并未就饮,听了我的话抬眼看了看我,将盖子"啪"的一声扔到了茶杯上,溅起几滴茶水落于几案之上。
我看了眼侍候在一旁的内侍,内侍上前将杯盏几案收净,又从新上了杯茶,我令众人皆退下后才问"何事发这么大的火?"虽说他这几月有所改变,但那直脾气的性子却不曾收敛多少。
"昨日去我母妃那见着了嬉妃娘娘,中间说起了二哥,",我呷了口茶,听他继续说了下去,"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嬉妃娘娘也想二哥想的紧,而父皇那头对二哥也没个说法,我头前儿在早朝时提起这事,父皇却只两句话打发了",说着他有些激动,转过身来对着我"如意,打小父皇最疼的便是你,你说说父皇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并未接话只看着他叹了口气,君王之思我又怎能尽知。
见我如此,云湛似是如泄了气般,靠在椅子上亦长长出了口气"只当我无用,不然二哥又哪用得着在边关受那份儿罪,"他似是自言自语般兀自说道,"二哥定是没与你说,上月北边部族又趁其不备去边关附近村落洗劫粮产,二哥带兵亲自前往,虽将暴徒全数擒杀,"云湛顿了顿,转过头看着我"二哥的马突然发了狂将他甩了下去,摔断了右手腕骨,若不是赫连思急忙将二哥救起,免去其余边军乱马所踏,说不准这会儿二哥已命丧边关了。"
听得云湛之言,我忽然想起那时顾谦拦我车驾惊马一事,我府中驾车马匹亦乃万中选一,由驯马人精心训导数月,而云熙身为皇子,所乘之马更是如此,又怎会突然发狂,如说当中无人动其手脚亦难信。
"云熙现下伤势如何?"云熙自入边军起,每月皆会来信,但诸多时候只是报个平安而已,寥寥数语所道亦皆为清风明月之事,鲜少提及旁的,而这受伤一事更是只字未言,云熙向来从不愿与人诉忧,有何难事亦是独自担待,前次豫州银粮之事,也却是别无他法了。
想来云湛此事亦是从旁处得知的。
云湛又叹口气,"二哥伤势应是无大碍了,只是日后习字执剑怕是难如往日了。"
我听得此处心中一阵揪痛,云熙知晓此事之时该如何自处,清傲如他的性子,是宁死亦不愿被人瞧了笑话去的,而如今...
云熙一事令我我方才有所感悟,执掌权势身处高位的重要,因为有时那所代表的不止是权财,更会牵系着我们的性命。
云湛走后第二日一早我便入了宫。
此时早朝刚过,御书房的暖阁内皇舅舅朝服未换,伏在御案之上看着折子。
我接过身后而至的内侍手中的参茶,轻声放在了皇舅舅的手旁。
他执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放下,亦不曾抬头"一大早的进宫来,莫要说又是想念朕了。"
从前我每每有事相求之时,皆会一早进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