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深夜半梦半醒之间,听得吵嚷之声不断,但我这几日却是困乏,便也并未理会。
翌日清晨,一早便起了身。
因晚间休息还算好,便准备早些启程赶路。
昨日下了昼夜的小雨,今日天方初晴,雨后之气沁心怡人。
我便让宛若将早膳摆在了楼下堂间,因客栈大堂正门两侧皆为长窗。全部敞开之时可瞧见附近那树木枝叶清新油绿。
时日还早,殿中只有三两人在吃早饭。
我寻了个靠窗一角的位置与宛若一同用膳。几名近卫分次落座一旁,将我这桌护在内里。
我因贪恋晨间雨后春色,是以面窗而坐,本欲早些用完早饭便启程继续赶路。
却忽然听闻身后吵嚷之声,我方一回头,却见一人向我这处"飞来。"
的确是飞来,因为他是被另一人如布袋一般扔向我这方向。
我周身近卫瞬时起身,将那"飞来"之人接住,缓了力道送到了一旁。我瞧着那人,似只是普通百姓装扮。
再看那扔人之人,浓眉虎目,络腮胡须生生遮了小半张脸,身材高大壮硕,一身汉服却将肌肉绷得紧紧的,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
此时见我瞧他,亦瞪着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满眼不屑的将我上下打量。
我眉心微蹙,见此人虽一身我朝装扮,但那身姿模样却颇似北疆蛮人。
今次赶往豫州,因是有要事在身,我便不予理会此人以免多生事端。
方想命人整装起行,却自客栈二楼走下几人来。
"德昂,还不向这位公子赔礼。"
当先一人一身墨色窄袖长衫头挽冠发,身材如那扔人被称做德昂的男子一般壮硕,五官深刻眸光凛冽。
那被唤作德昂的男子似是他的仆从,极其恭顺的听了那人的话,近前几步一抱拳道,"公子见谅。"
我微微颔首,未作他言,只令人整理行装即刻启程。
只是我方一转身,那人在前挡着我的去路,一旁近卫欲上前,得我眼神示意便立在了一旁。
他眸光凛冽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在下布奉,还未请教公子?"
我颔首浅笑,直视于他却并未答言,"布奉公子有何指教?"
他眸光依旧凛冽审视于我,我亦浅笑不变的回视与他不曾退让半点。
半晌,他朗声一笑,"在下商队途径此处,却不料遇到公子这般人物,别无他意,在下一向喜欢广交友人,不过是想与公子结交一二罢。"
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只是我瞧着此人身容行举恐并非普通商队那般简单,且虽一身我朝装扮,却无论言语口音或是身形体貌均似北疆之人。
北疆现今虽臣服于我朝,却一直未失狼子野心,对我朝北境虎视眈眈已久。
虽舅舅为了百姓民生与暂且能与北疆和平共处,还未曾下令封闭北疆国道断绝商贸往来,但北疆之人却总令我也不得不妨着些。
我拱手抱拳,"不过萍水相逢,布奉公子无挂怀,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