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夏侯倩然是夏侯元帅和夫人的掌上明珠,从小众星捧月,现在到了靖江王府,也是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哪里受过这样的虐待?慌乱之下,踩到了脚下一片瓦砾,发出一声轻响,惊动了前面的人,很快就有人闯入了房间!
一见到手的猎物跑了,窗户大开,几人立即飞奔过来,唐诗大惊失色,她和夏侯倩然一定是跑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歹人,左右查看了地形,立即推开一桩破旧的房子摇摇欲坠的门,声音低沉而急切,"倩然,你躲在里面,除非王爷到来,否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夏侯倩然神情慌乱,机械地点点头,"嫂嫂你呢?"
"我自有办法,快进去!"唐诗顾不得多少,一把把倩然推了进去,脚底生风,拼命往前跑,先把这些人引开!
不过很快,就有人追上了她,唐诗只觉脑子一蒙,就昏了过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在路上,颠簸起伏,又似乎一直在黑夜中,没有见过光明,头疼得异常厉害,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不辨喜怒的声音,"她醒了吗?"
"爷,还没有!"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
"好,你退下!"又是这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唐诗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感觉到有强烈男子的气息靠近,心都提了起来,又不敢睁开眼睛,继续装作昏迷,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忽然感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气息如此的近,几乎喷到了唐诗的脸上,热热的,暖暖的,唐诗闭着眼睛,有些不自在,这是个男人,陌生的气息,唐诗感觉除了不舒服,还是不舒服,她从未和阿砚以外的男人靠的这样近!
他略带冰凉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脸颊,更过分的是,他的手由自己的脸颊滑下,渐至颈脖,渐至锁骨,甚至挑开唐诗的衣领,动作轻佻,他的轻薄让唐诗明白,他十有八九已经发现自己醒了,故意为之,要不然干吗会在这个时候来这样的动作?
唐诗蓦然睁开眼睛,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居然是有一面之缘的南清世子,易子墨!
她立即坐起来,一把推开他不规矩的手,身子向后退,看着自己身上衣裳尚且完好,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易子墨看着唐诗的戒备,嘴角浮现一抹讥诮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唐诗又看到了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发生的那一幕,脑子依然有些混沌,问了一句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问的傻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易子墨淡淡笑道:"你说呢?夏侯少夫人!"
唐诗细细思索之前的事,觉得心中怎么也宁静不下来,倩然呢?有没有被发现,有没有被一起抓过来?
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果然比夏侯倩然难对付多了,本来是想两个一起抓来,无奈你警觉性太高,还坏了我好事,不过也好,抓了你,也算不虚此行!"
唐诗已经隐隐猜到他的目的,听他的口气,倩然是没事了,毕竟是在靖江王的地盘上,能抓到一个,顺利带走,已经难度不小!
和唐诗的紧张不同,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仔细端详起她的容貌,赞叹出声,"那天晚上没看清楚,只隐隐觉得风姿过人,今日一见,更觉如彩云出岫,倾国倾城,真是桃花犹如美人面,你放心,本世子一向怜香惜玉,从来不会对美人用刑!"
唐诗表情陡然一僵,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笑得一脸诡异,"美人倾心一笑,公子深情一醉,何必对本世子如此恶劣?"
唐诗忽然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明里打不过我夫君,就暗地里使这种卑鄙手段,在女人身上打主意,你若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光明正大地和我夫君阵前对敌,不要在一个女人身上使这种阴招,叫天下英雄耻笑!"
易子墨却根本不上激将法的当,不以为然道:"自古成王败寇,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三十六计,计计都谈不上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就不叫手段了,你敢说你的男人就没使过手段?"唐诗淡淡道:"兵者,诡道也,自然谈不上光明正大,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从来不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更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不然,怎么会放过郦文轩那个废物?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人能够大行其道总有他的道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小人没有底线,无所畏惧,只看是否有利可图!
易子墨一笑,手掌再伸了过来,嘴角浮现一抹坏坏的笑容,"乱山深处水萦回,一枝如画为谁开?想不到你不但红尘绝色,还伶牙俐齿,本世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唐诗一把打掉他的手,"无耻!"
"无耻?"他并不生气,反而轻笑出声,反问道:"如果本世子真是无耻之徒,你昏睡之时,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何苦要等到你醒来?"
唐诗朱唇紧抿,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易子墨牢牢拽在手心,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易子墨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他必定是在战场吃了败仗,所以剑走偏锋,想出了这个办法,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成王败寇,战场上只以结果论英雄,古往今来,利用人家的家眷做人质的事情从来就不在少数!
他看着唐诗的沉默,语气暧昧起来,"美人春睡已经令人心旌摇曳,现在醒来之后,更是风情妩媚,娇艳欲滴,教人看了想不动心都难!"
唐诗不屑道:"你又不缺女人,这么辛苦才把我抓过来,无非是为了要挟我的夫君,若是你敢毁我名节,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易子墨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姿态摆的比唐诗更高,冷笑道:"你以为你可以要挟我吗?"
唐诗眼波微动,忽然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颈脖上,"你要是敢乱来,我就会让你的所有辛苦付诸东流!"
谁知,这个易子墨比唐诗想象的难对付多了,面对唐诗的以死相逼,人家根本不在乎,反而带着淡淡的嘲讽,"差点忘了,听说你还会点武功,不过在我面前就别卖弄了,你说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
唐诗紧紧握住手中发簪,"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错,不信你试试?"
他看着唐诗眼中的决绝之色,眼中汹涌的情欲退了下去,只是叹道:"可惜啊,桃花伊谢,美人命薄!"
唐诗想不到易子墨此时还有心情附庸风雅,揶揄道:"你处心积虑把抓我来,不是让我在这里看你大发感慨吧?不如说说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悠闲地在唐诗面前坐下,"你说的不错,我请你来,是想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唐诗看他的神情,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若是他真毁了自己的清白,则是因小失大,这一点,他很清楚!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到时候会见到你的男人,自然就知道了!"他却并不打算说下去!
唐诗一笑,"你不敢说是因为害怕我知道了,会想办法通风报信?你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
他凝视唐诗,半晌平静开口,"你应该知道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迟早要知道的!"
唐诗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目光,"什么?"
他淡淡道:"夏侯砚在建安一带困住了我三万人马,本世子打算用他的女人来换这三万人马的安全!"
唐诗嘲讽一笑,"你自己技不如人,才会去想一些邪门歪道!"
谁知,易子墨心胸的宽阔程度远远超出唐诗的想象,面对唐诗各种各样的嘲讽,从不生气,"邪门歪道?你嘲讽我之前,先看看你的男人,他若不是用那些邪门歪道,会这么容易就得逞吗?"
"什么意思?"唐诗不解。
易子墨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借助那个什么奇门遁甲的邪门歪道,你以为他会轻轻松松困了我三万人马吗?不过幸好,他的女人在我手上,如果他不自行打开缺口的话,本世子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三万将士!"
唐诗浑身一颤,原来事关三万大军的安危,所以他不惜花这么大代价派人潜入大夏,抓住夏侯府的人!
他事先必定做了足够的查探,夏侯府三位女眷,一位是夏侯夫人,一个是夏侯倩然,还有一个是自己,他最想抓的定然是夏侯夫人,可夏侯夫人在京中,哪里是想抓就能抓的到的?
相比之下,抓夏侯倩然和自己就容易多了,正好又都在远离京城的靖江王府,要是一直呆在王府也可高枕无忧,可是生性活泼的倩然哪里是能一直呆得住的性子?
他不但对夏侯倩然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她一定回去参加百花盛会,利用倩然喜欢热闹的性子,派人伪装成高跷队的人,成功抓到了倩然,后来被自己破坏了,便抓了自己!
唐诗冷冷道:"你手下人才济济,难道就想不到破阵之法吗?"她有一种直觉,阿砚使用的必定是她设计出来的那个奇妙阵法,除了她和阿砚,其他人很难找出破阵之法,此阵法的玄妙之处在于,到处都是出口,可是没有一条出口可以成功走出去,阿砚必定是利用建安一带的天然屏障,巧妙地困了南清军,不战而屈人之兵!
易子墨并不接唐诗的话茬,反而笑的十分魅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在自己男人心中,到底是他的女人重要,还是军功更加重要?"
唐诗一怔,她虽然想知道,可这个问题对一个男人来说太过残忍,这个易子墨真是恶毒到了极点!
见唐诗陷入沉默,他嘴角讥诮的味道更浓,"看样子你很爱他,本世子也很有兴趣,他是不是一样爱你?对他来说,到底什么更重要?我已经派人告知他,他美丽的夫人如今在我手中,如果想要你安然无恙的话,三日之内乖乖地自行撤了那个什么破阵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