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能带着他走,而他更是清楚,自己伤在胸口,必定活不了,而他,却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看着无动于衷的士兵,沈傲云发急:"这是军令!走!"
将军...
将士们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剑,最后看一眼渐渐闭上眼睛的将军,领命哭着转身逃走。
山坡之上,沈傲云一身白色铠甲被血染红,他颤抖的手缓缓地从怀中取出那一只雪白的玉箫,紧紧地将它抓住,他记得纤柔喜欢听他吹箫,他见到她之后,他一定要给他吹一首她最爱的曲子...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很微弱,但他却笑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与纤柔见面的这一天,他仰望着乌黑厚重的云层,那上面就是纤柔住的地方吗?
"纤柔,这两年,我终于等到了..."她会来接他吗?她一定会来的!
这时,周围忽然闪过刺眼的光芒,他微眯着眼睛,迎着那光芒看去,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朝着他走来,依旧是那渗透人心的笑容,一双纤细的手伸在他的眼前,"傲云..."
纤柔!他紧紧地抓住那双手,一双他决定不再放开的手,两年,他终于可以去陪纤柔了...
几日后,战事传遍大街小巷,玄月楼的客人们也在纷纷议论着,惊讶着。
梦璃手中的被子顿时落在了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在桌面散开,滴在她的裙子上,可她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旁边那一桌的客人。
他们说大哥死了?!
刚回到玄月楼的熙瑶看到了当家的神色,心里也知道她应该听到了消息,其实她一早出去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不能瞒下去的,于是,决定去跟她直接说。
"当家,这些都是真的,今一早城里都传遍了,燕城告急,沈将军战死沙场,"
"熙瑶,这不是真的!"
"当家,这事前线来的消息,千真万确,而且..."熙瑶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而且沈将军的尸体还被西丽带走,说是要在挂在军营上空示威一个月,以涨军队士气!"
死了还要被挂在军营上空示威?梦璃听到这里,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杯子,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
"当家,我还听说,晋军的军粮也被烧掉了,现在那边正缺粮食呢。"司徒言一的声音响起,他也是刚刚得知了消息而回来的,听到她们在聊这事,也上来说道。
当天,月苑的议事厅里召集了所有的人,大家应该也知道当家让他们来有什么事,各个都是脸色沉重。
"熙瑶,你立刻将我们能拨出来的粮食集中,如果不够,就花银两从卫家买。"朝廷运送的粮食根本没有办法那么快送到燕云关,那么就只有从这里集中点粮食送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梦璃转过头看向铁牛,说道:"铁牛,你将这粮食运到燕城前线,那边现在还有战事,你必定派一些熟手去。"
"追星逐月,我有个事要你们去办,那就是..."梦璃在他们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他们立刻领命,"当家,我们知道了!"
"当家,你真的要亲自去吗?你的身子..."熙瑶担心的看着梦璃,欲言又止,想了想,既然是当家已经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变的,其实当家此次这般做,不仅是要去领回沈将军的身体,也帮着前方护送去了粮食。
"好了,玄月号和这里就交给你们,好好的看着。"
"那那位香公子呢?"
"你们先把他留住,暂时不要告诉他我去了哪里,等我回来再说。"这要是她能安全回来,就需要他为自己解毒,如果回不来,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此次去,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她必须这么做!
就这样,在熙瑶他们集中粮食的时候,梦璃也雇了一辆马车朝着燕城的方向走去,她卸下了古颜的打扮,决定用沈梦璃的身份去见夏玄烈,也只有这样他才会亲自来见自己。
此刻,却不知,也有一车队人马与她一样,也是从玄月楼出来,跟她走的同一方向。
一位青衣老者走到一辆青色厚重帘子的马车前将装着餐食的盒子递进马车,再低声恭敬的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上了前面另一辆马车。
很快,四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就缓缓的行进了起来,也朝着燕云关的方向而去。
两车不期而遇,却相互没有特别的注意,直到傍晚,眼看着就要到前方的嘉兴镇了,梦璃的马车与他们的都停了下来,这一条是通往燕城唯一的道路,却因为大树倒塌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停住脚步,第二辆马车的老者掀开车车帘看了看,便从车内走了出来。
梦璃瞧了瞧这出了马车的老者,他虽然看上去年纪很大,却步履稳健,有一种奇特的气质,并不怎么像一般的老人家,走到了前面一辆马车的边。
"发生了什么事?"清淡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沙哑和醇厚,十分悦耳,可是,却又感觉很冰冷。
这青衣老者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声音,立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前方的道路被倒塌的树木堵住了,恐怕这样下去,我们就不能在天黑之前到嘉兴镇了。"
"那就在这附近露宿一晚,明日启程便可。"这声音淡远得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老者恭敬地点了点头,应声后就去招呼其他护卫车夫,准备露宿。
这些人将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都为之那辆青布马车,快速地烧柴生火,动作利落,看得出而这些人看得出是经常在野外露宿的人,要不怎么会这么熟悉。
这样的情况,梦璃也自然不能进嘉兴镇了,于是吩咐马夫把马车停到一边,便各自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这位姑娘,夜里冷,不如到我们这里坐一坐?"青衣老者看着这女子一人,便热心的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