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十一站在马车一侧,面无表情,其他人已经完全呆住了。
赶车的护卫赵昌从怔愣中回神,见迎来的王老管家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心中一乐,顺便将他鄙夷了一番。不就是王爷主动去扶王妃下车么,老管家您是没看到城门外,王爷打横抱起王妃的样子,那才是惊煞了一群人!
"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王妃进去了。"王老管家收起眼中的惊讶,朝两人躬身行礼道,可是眼中却只有姬沐离一人。
"嗯。"淡淡应了一个字,姬沐离便拉着水依画的手,直直朝府里走去,留下身后的王老管家继续发呆。
爷...爷居然牵着这女人的手!爷居然让一个女人近身了!
"赵昌,我没老眼昏花吧,爷他让这个女人挨得这么近,还签了她的手?"王老管家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锃亮的眼睛瞪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那一直赶车的护卫赵昌将马车交给前来的小厮,对他笑眯眯道:"您老没看错,那是王爷,王爷还拉着王妃的手。"稍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强调道:"不止如此,在城门外,爷他还将王妃抱上了马车,这一路上,爷还跟王妃一直调情。"
说到这儿,赵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其实,据我这一路上赶车不小心偷听到的内容,王妃似乎在跟咱们爷冷战,已经撂了爷大半路了。"
不等王老管家见鬼地啊出声儿,赵昌已经两三步跟了上去。他决定了,他要趁着爷这会儿心情不错,跟爷从实招来,谁叫他不小心听了爷和王妃的话。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几人各顾各的时候,府里的某一栋二层阁楼上,一双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水依画万万没有想到,姬沐离竟然早早就命人将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了。
兰馨阁离姬沐离所住的竹乡阁很近,从竹乡阁到兰馨阁之间只有一小片竹子相隔。竹香飘逸,竹声涛涛,颇有些诗情画意。
"如何,王妃可还满意?"
姬沐离嘴角含笑,拉着水依画的手将兰馨阁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本想挣脱他的手掌,却发现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放,水依画叹了口气,心道:算了,反正名义上已经成为他的女人,如今不过是拉拉小手而已。
姬沐离将她的妥协看在眼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也缀了几分笑意。
水依画瞅见这人嘴角总是勾起个浅浅的弧度,不经意间流露出摄魂的魅惑,便柳眉一挑,好心地劝道:"以后最好少对女人笑,男人更不要。"
姬沐离一扬眉,不解地问,"为何?"
"因为你笑起来太勾人了,我不想你勾了太多的魂儿回府!"水依画白他一眼,趁他不注意,甩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行去。
姬沐离听了这话,对她甩开自己手的这行为也不恼火,反倒在她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夫人放心,爷就勾你一人的魂儿,其他男的女的统统不要。"
水依画对身后的笑声恍若未闻,大步进了兰馨阁。
哼,改称呼改得可真快,先前还是王妃王妃地叫,这会儿已经变成夫人了!
"我的丫鬟随嫁妆后日抵达,还望王爷让下人瞧着点儿,别让他们拦了路。"水依画回头提醒道,然后掷出一句,"妾身要沐浴,王爷先回竹乡阁歇着吧。"
接着将门砰一声关死,避之如蛇蝎。
姬沐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朝后面尾随而来的剑十一问了句,"十一,爷有这么可怕么?"
剑十一面无表情地扫向那紧闭的屋门,又看了一眼乖乖站在门外的姬沐离,一本正经地点头道:"爷比这个可怕多了。"
姬沐离默然。
"爷,属下前来负荆请罪。"姬沐离正在反省的空档,侍卫赵昌急忙忙赶了过来。
姬沐离淡淡地"嗯?"了一声,等着他自己和盘托出。剑十一则在一边看戏。
"爷,属下忘了封闭感官,所以这一路上听到了不该听的。"赵昌光着膀子跪在地上,背上竟真的负了几根荆条。
"哦?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赵昌吃不准这尊佛的想法,于是只得装出一副可怜无奈的样子,硬着头皮道:"属下不小心听到爷和王妃在交流感情..."
姬沐离听后眯了眯眼,吓得赵昌立马又垂下了脑袋。
"这算哪门子破事儿,还要跟本王亲口说,简直就是浪费本王时间。"说完便迈着步子朝自己的竹乡阁悠哉而去,才一转身便眉飞色舞起来。
赵昌瞪大眼睛看向剑十一,"剑公子,爷说这是破事儿?"
上次有人不小心路过竹乡阁,听到了爷和东方公子的一句对话,结果被爷废了整整三层的武功,还一脚踹进了茅坑里,爷刚才居然说偷听是破事儿?
剑十一拿看白痴的眼光扫了他一眼,抱剑走远。
赵昌无奈地抱头。得,他忘了这剑十一不仅是剑家的嫡系孙,更是爷最喜欢的男宠之一,一向是目中无人,问他话等于对着空气说话。
水依画将整个炎啖王府逛了一遭,心中不得不惊叹这府邸之大和建筑的奢华。
不说别的,单说为她准备的这兰馨阁,阁楼前的一片园子里种满了各种珍奇兰花,其中有一种更是价值百金,可是,却在这园子里出现了大片!姬沐离也不怕遭了贼。
兰馨阁一共双层,屋内摆设更是奢华无比,连那吃饭的小圆桌子都是镶银的!床头的睡莲长在翡翠玉盆里,一人高的美玉瓷器摆满屋中四角,床头是雕花玉枕,床帐上有金丝绣花,就连羊毫笔笔杆上的项圈都是金子做的!
水依画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云泥之别。这姬沐离也太富裕了,如果在炎啖王府呆满三年,她铁定能捞到一箩筐的金银珠宝。
"王妃,还用加热水吗?"门外的嬷嬷恭敬问。
"暂时不用。"水依画双手撑在浴盆边沿,懒懒地回道。疲惫了几日的身子一沾了这温水,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