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两个宝贝女儿的教唆,不紧不慢地叹了口气,"忍一时风平浪静。琴儿啊,男人都喜欢那种温柔体贴的女人,你日后嫁过去只要哄得他上了你的床,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等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前那些不愉快也会慢慢忘掉的。还有诗儿,想当温家的主母,你就要表现得大度一些,温家向来多子多孙,日后温瑾轩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与其浪费功夫在这小子身上,倒不如去讨好温家那几个老头子。"
水依琴和水依诗闷闷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烈的不甘。
就在此时,一个小丫鬟疾步而来,凑近王氏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
王氏的脸色顿时大变,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变得尖锐至极,"那小贱人当真说了这话?"
小丫鬟连忙点头,"奴婢听得一清二楚,二小姐说老爷无后,不如再纳几房小妾,好传宗接代。"
这贱人!
王氏素日里温柔妩媚的脸此时极度扭曲起来,敢教唆老爷纳小妾,她一定要给这小贱人一些苦头吃!
水依琴和水依诗见状,齐齐冷笑起来,如此的话,她们母女三个同心协力,这小贱人还不被她们活活整死!
这晚,夜色格外浓郁。
树影婆娑,在阵风中摇曳,远远看着就像几只张牙舞爪的手,狠狠一收,就能将人的脖颈掐断;星光黯淡,时隐时现地发着寒光,那一轮缺口的圆月却意外的明亮,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两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往清幽阁的方向摸去,身形被皎白的月光拉得老长,从拉长的影子中隐约可以分辨出,这是两个身体壮实的男子,而他们的肩背上扛着一个同样结实的壮丁。
在快接近清幽阁的时候,两道影子猛然停住。
他们的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需要帮忙么?"
戏谑十足的男声带了一丝懒散,与他的气质格外相符。
挡在两个壮丁前面的是一个身子十分颀长的红衣男子,他的脸上还戴着一张精致诡异的血色面具,连带着那双隐在面具后的狭长双眸都似乎染了一层血色。
此时,他的一只手懒懒地支在旁边的树干上,另一只手则插在腰上,整个人向树边倒去,看起来软绵绵的,却给人一种十分鬼魅的感觉。
"需要帮忙么,嗯?"他又懒洋洋地重复了一遍,只是最后加了个尾音挑起的嗯字,漫不经心中带了几分显见的不耐烦。
两个壮丁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声音有些颤抖地回道:"不...不用麻烦了。"
"哦,那算了。"
话毕,那人顿时化为一团红影,消失在了原地。
一片树叶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地上,正是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鬼啊——"
两个壮丁惊呼一声,抬着肩上的人蹬蹬地朝清幽阁急奔而去。其中一个跑着跑着,裤裆渐渐湿透了一大片,两腿发抖。
"王二啊,你说咱是不是因为正在做亏心事,所以鬼找上门了?"声音都在打颤。
"我呸,你见过戴面具的鬼么?咱把这事儿做妥帖了,立马拿着银子走人。就算有鬼找上门,那也该找府里的那位,咱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啰。"
王二骂骂咧咧几声,和李四一块将抬着的壮丁从清幽阁的窗户扔了进去。事后再将一根点燃的催情香抛进屋子,然后窗户一闭,两人便一阵烟儿似的溜了。
说起来,府里那位看起来温婉如水的夫人还真是恶毒,居然找了个府里最丑最脏的粗鄙下人。王二和李四一想起那刘麻子的一张脸,还有那身上的粪臭味儿,差点儿没恶心地吐出来。
没错,那人就是专门负责清理水府马桶的刘麻子,浑身恶臭不说,还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嘴一咧,便会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
这么一个粪坑里的癞蛤蟆,如今也能吃到二小姐那般貌美的天鹅肉,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清幽阁里,倚窗而立的女子环着胸,一双美目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壮丁,嘴角抽搐。
秋叶站在她的身后,此时的表情羞愤不已,"公主,她们居然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好歹毒的心思!"
此话一落,阖实的窗子便被人砰一声撞开。
两人闻声抬头,却见剑十一破窗而入,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后落于两人面前,声音沉冷,"你们没事吧?"
刚才竟然有人在他的屋子里放迷魂香!意识到可能有人对这女人不利,剑十一几乎是立马就飞奔了过来。
水依画将下巴朝地上的壮丁支了支,不仅不恼反而低笑道:"喏,这就是她们母女几个的打算。"
剑十一这才注意到地上那臭烘烘的壮丁,再瞄到那张丑到人神共愤的脸,眉头皱得死紧,眼中冷光绽放。
就算他不是很喜欢这女人,可是敢如此侮辱爷看上的人,真是该死!
"女人,想不想报、复、回、去?"夜色中,那张稍显稚嫩的脸隐入阴影中,唯有那一双冷如寒潭的眸子发出越老越浓烈的寒光,隐隐夹杂几分杀意。
水依画却难得同情心泛滥,目光扫过地上那昏迷不醒的又丑又臭的壮丁,耸了耸肩道:"长得丑不是他的错,既然害人并非他所愿,还是先将此人送出府吧。"
剑十一见鬼般地盯着她:女人,你有病?
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用,这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臭女人?
只是这疑惑还未持续多久,水依画便笑得鬼畜无害,冲秋叶道:"秋叶啊,将我柜子里的那瓶红色药丸取来。"
秋叶一怔,只看着主子那笑就觉得心头刮过阵阵凉风。
水苍书今日歇在王氏那里,还未来得及就寝,便从下人口中得到了一个让他怒极的消息。
"老爷息怒啊,下人们都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王氏连忙去给他顺气儿。
"雨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水苍书气得儒须颤动,一张脸憋成了绛紫色。(未完待续)